这是瑾韶啊,卫瑾韶,长安公主。
景晨抬眸,问道:“瑾韶是在打趣我还是想要折煞我呢?”
这种问题,长安不想回答。她回首,从桌上拿过梳子,走到景晨的背后,慢慢帮她梳开湿发,最后叹息道:“我没有打趣你也没有想要折煞你的意思。你的身份不容有失,是以才没叫侍女前来。若是你不想要我留在这里,我自会去旁处。”
如此委屈的话从长安的口中说出来,落在景晨的耳中,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转过身,拉住长安瘦削的手腕,近乎讨好地晃了晃,柔声劝慰道:“我只恐委屈了你。不用去旁处,就在那处歇息就是。”
长安弯弯嘴角,说:“好。”
言罢,长安当真来到了景晨目光所示的地方,静静地坐在了那处。而在她的身侧桌子上的,正是景晨摘下来的昆仑代面。
事已至此,景晨再也没有了推脱的道理,更何况她本就不是扭捏的人。缓缓地脱下自己身上的亵衣,景晨长腿迈入盛着温热的水的木桶,坐了进去。
长安瞧见在月光下泛着流光的昆仑代面,她来到桌前,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目光在昆仑代面和景晨的身上不住地流连着。
“问筝。”眼瞅着景晨已经闭目了半晌,长安也顾不得自己对着代面莫名的熟悉之感,她出声叫了叫景晨。
景晨这一天真的是累了,现下时辰已经不早,若是无事她怕早就回房间入睡了。更何况今夜她本就饮下了太多的酒,现在坐在热水中更是觉得昏昏欲睡,眼睛都好似睁不开了一样。
懒懒地哼了一声,算是给长安的回答。
长安见她这样,放在昆仑代面上的心思尽数散去了。她拉了拉自己身下的凳子,距离景晨近了一些,这才说道:“我怕你睡过去,夜深了,当心着凉。”
她本就淋了雨,虽然内里的衣衫并没有湿透,但发丝到底是湿透了的,要是在浴桶中就这样睡过去,难保不会着凉,甚至是感染了风寒。
景晨也晓得自己这身体还不是能够病倒的时候,她抬眸,看向明显距离近了一些的长安,笑道:“那瑾韶同我说说话吧,免得我真的睡过去了。”
“你今日去了哪里?”长安站起身,拿起桶边的帕子,用热水浸透,来到了景晨的身后,询问道。
去了哪里?
“瑾韶难道不知吗?”景晨回首,一双透亮而澄澈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长安的脸,反问道。
长安如何能够不知,若是当真不晓得,也不会在见到景晨被淋成落汤鸡的第一时间就询问是不是段毓桓给她气受了。
湿热的帕子落在景晨裸露在外的肩头,长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并不打算回答景晨这样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