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长安的落地,天雷降世。暗紫色的雷直直地劈了下来,而在天雷之下,正是汲隠。
眼瞅着汲隠的嘴角已经有了殷红的血迹,长安想要上前,可不管自己如何挣扎,脚步却一点都动弹不得,最后竟直接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梦境实在过于真实,长安似是仍能感受到刚才汲隠将自己掀翻的疼痛,她默了默,撑起身子,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的景晨。
她倚靠在不远处的暖床之上,发冠已经被她拆下,乌黑柔顺的长发似水一般散落在她的肩头,而在发丝之下,则是见了许多次的白玉面具。她的手上拿着一张信笺,正垂眸安静地瞧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长安已经睡醒,她转过了头。
长安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发丝垂落,神情面容有种说不出来的脆弱。景晨放下了手上的信笺,起身,来到了长安的跟前,蹲下了身,说道:“睡醒了?”
“嗯。”长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没有提及自己的梦境,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到了卯时了。”景晨回答道,她一边说这话一边从一侧的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了长安,“司渂寅时已经醒了过来,并无大碍。”
摸着仍旧温热的茶杯,长安抬眸,眼神直直地看着景晨。
被长安忽然这样看着,景晨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抬手默了默自己的脸,手行至半路,忽然想到自己面上明明还戴着面具,只得悻悻地将手放下,歪着头不解地看着长安:“怎么了?”
“没什么。”长安浅浅地笑了笑,掀开了被子,“我该洗漱了,等会一起去拜见大司命才是。”
雾灵山人烟稀少,昨日司渂又遇刺,所以殿中除了被叫来的给司渂诊治的少宫之外,只剩下长安与景晨二人。
景晨将盐水与打湿的帕子递给长安,在她稍有些怔愣的动作中,垂首轻轻地笑着。眼看着长安洗漱完毕,她这才转身去了一侧。
“问筝?”长安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景晨站在那里,她的手上还拿着衣衫,不知道这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长安只得疑惑地问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景晨对于长安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表示十分开心。这份开心很是奇怪,她不愿去细究,只想循着这份愉悦,继续这样下去。她动了动自己的双臂,反问道:“我的贴里还是道袍?”
虽然面容被白玉面具遮挡,但是长安还是透过面具看到了她眼眸中的狡黠。
一步步靠近景晨,长安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在得到对方越发得意的消融后,她的纤眉微敛,颇有几分怨地说道:“大司马怎的如此取笑与我,当真可恶。”
“阿瑾说话当真绝情。你的衣衫都湿了,此处只有我的衣衫,我将你能穿的衣服挑了出来,供你选择。如此体贴,你怎的全然不领情?不说领情也就罢了,怎能还说我可恶呢?”景晨整个人就像个无赖一样,她反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