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位肃王殿下和他身边那个女人的能耐了。”大祭司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好一招釜底抽薪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文宇猛地抬起头,将所有的怒火和恐惧,都转向了眼前这个神秘的“盟友”,声音尖利地嘶吼道,“大祭司!你不是说你的‘追魂使’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萧煜他们插翅难飞吗?!为何为何会让他们跑到我们的心窝子里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不留情面的、近乎质问的语气,与这位他一直又敬又怕的大祭司说话!
大祭司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但语气却依旧平稳:“陛下息怒。老夫也未曾料到,那个叫苏傾離的女人,竟然能破解老夫的‘幽影追魂香’,甚至反过来利用南疆的毒物,来对付我们的人。她的医毒之术,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的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忌惮。
“现在不是讨论她医术的时候!”苏文宇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通州已失!京城门户大开!萧煜那支该死的奇袭队,随时可能兵临城下!而我们的主力大军,却还被李长青那个叛徒死死地拖在淮水南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他彻底乱了方寸。他精心构筑的、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战略布局,被萧煜和苏傾離这神来一笔,彻底打乱了!
大祭司看着苏文宇那因为恐惧而失态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鄙夷,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陛下,”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诡异力量,“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通州虽然失守,但城中守军毕竟只有百余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当务之急,是立刻调集重兵,将其彻底剿灭!以绝后患!”
“调兵?”苏文宇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若是将涿州和长辛店的兵力都调走,那淮水那边的防线……”
“顾不了那么多了!”大祭司的声音陡然变得狠厉,“陛下!您必须明白!萧煜这支奇袭队,虽然人少,但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此刻正插在我们的心脏之上!若不尽快将其拔除,一旦让他们在京畿之地站稳脚跟,振臂一呼,那些心怀故国的前朝余孽和地方势力必然会群起响应!届时我们才会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至于淮水那边……”大祭司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冷笑,“李长青的数万大军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只要我们解决了通州之围,再回过头来,配合我们即将成型的‘不死军团’他们不过是瓮中之鳖!”
苏文宇听着大祭司的分析,心中的恐慌渐渐被一丝狠厉所取代。他知道,大祭司说得对。现在必须当机立断!
“好!”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机,“就按你说的办!”
“传朕旨意!”他对着殿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命涿州守将张承业、长辛店守将陈敬之!立刻!马上!尽起麾下所有精锐!不惜一切代价!给朕踏平通州!将萧煜和苏傾離的人头,给朕带回来!若有延误提头来见!”
一道加盖了“皇帝玉玺”和“兵部火漆”的紧急军令,如同催命的符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送往了涿州和长辛店。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道军令的内容,几乎在发出的同一时刻,便已通过肃王府安插在兵部和京畿大营的最高级别内线,以“飞羽密信”的方式,朝着淮水南岸,李长青的大营,疾驰而去!
一张由萧煜和苏傾離共同编织的、旨在调动和消耗敌人主力、为自己创造战机的更大罗网,已经悄然张开!
整个北方的棋局,因为通州这颗惊天动地的“落子”,被彻底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