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浪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那些星屑落地生根,竟在青砖上绽出朵朵墨莲。
这群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女发出阵阵哄笑,目光掠过秦峰时毫不掩饰轻蔑之色。
领头的青年以折扇掩唇,斜睨着说道:“沈公子,咱们司里规矩可明白?待会儿主事大人到了……”
沈如浪眼底掠过暗芒,面上却堆起笑容拱手道:“自然按先前议定的章程来。只是那位大人车驾尚在途中,各位不妨先用些茶点。”
他刻意加重了“那位”二字,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噤声。
秦峰抱臂倚在廊柱上,目光扫过这群趾高气昂的年轻人,突然嗤笑出声:“沈老板雇的戏班子?连个像样的武师都没有,莫不是要给我唱出空城计?”
此言引得白衫众人勃然色变。
左侧佩玉少年猛然踏前两步,腰间银铃叮当作响:“放肆!你可知道我们……”
“周兄慎言!”
沈如浪急忙横插进来,指着少年衣襟上的云纹徽记:“这可是天城武道司的精英弟子,随便哪位都是……”
“哦?”秦峰挑眉截断话头,突然闪电般探手捏住少年腕骨:“武道司教你们用绣花拳脚唬人?”
少年涨红着脸挣扎,却发现浑身气劲如泥牛入海。
后方人群正要暴起,远处突然传来浑厚钟鸣。
沈如浪如释重负地望向天际:“司主座驾到了!”众人闻言慌忙整肃仪容,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夜幕笼罩的庭院里,黑袍青年用鞋尖碾碎脚边落叶,对着秦峰勾了勾食指:“我以武阁名义保证,无论你如何攻击都无需担责。”
他腰间的鎏金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照不出他眼底的倨傲。
这些奉命驻守沈家的武阁弟子并不知晓,他们只是慕容锋棋局中的虚子。
当沈家密使带着鎏金令牌前来时,这些年轻弟子只当是次简单的押运任务——直到他们看见被玄铁锁链困在石柱上的杜家小姐。
秦峰的视线掠过黑袍青年,定格在廊檐阴影里的沈如浪:“你确定要当拦路石?”
“少啰嗦!”
黑袍青年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左脸撞上了千斤铁锤。整个人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后背重重砸碎院墙边的青花瓷缸。
冰凉的夜露混着瓷片碎渣,在他华贵的衣袍上洇开深色水痕。
沈如浪攥紧袖中暗藏的暴雨梨花针,看着剩下三名武阁弟子面面相觑的模样,喉间泛起血腥味。
这些蠢货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曾在江城单枪匹马挑翻十二连环坞。
若非阁主被那个疯女人拖在城郊,他何须用这些炮灰拖延时间!
“是神劲武者!”
第二个冲上去的武阁弟子倒飞着撞断桂花树时,终于有人从破碎的护体罡气中惊醒。
众人惊恐地发现,每当秦峰抬脚,青石板地面就会蛛网般皲裂,那些裂缝竟精准避开所有昏迷的武阁弟子。
秦峰踏着满地月光前行,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屋檐飞角。
沈家老宅东南角的观星楼顶,分明残留着属于宗师强者的气息。天城武阁之主既已到场,为何迟迟不现身?
秦峰的身影刚出现在走廊转角,沈如浪顿时面色发青,踉跄着后退两步嘶声高喊:“快拦住他!特许令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