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还留有后手。
即便她想毁了司菀,也不敢拿两国邦交之事玩笑。
如此行事,并非司清嘉心怀家国大义,而是她不敢真惹怒了皇帝,万一自己也遭受牵连,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毕竟她要的是功绩,是恩典,是独一份儿的声名,更是与七皇子的婚事。
不是皇室的苛责与埋怨。
司清嘉思索的档口,司菀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掉落在地的竹篮,以及周围四溅开来的碎裂骨片。
大抵是用作修补的骨片相对较薄,厚度还不及寻常玉佩,突然摔下来,碎裂也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这对兽骨碎片中,有少量骨质的圆球,一个个仅有指甲盖大小,滚出了老远。
司菀眸光微敛,福至心灵,终于明白了司清嘉是用何种手段,将脏水泼在司清宁头上的。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满地碎骨前,冲着司清嘉道:“大姐姐,清宁之所以会打翻竹篮,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司清嘉心脏狠狠一跳,仿佛被无形无状的大石挤压,让她浑身紧绷,呼吸不畅。
“菀菀,事关重大,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司清嘉语调温和的道。
她看似在提醒,言辞间却隐隐透着威胁。
二夫人双目暴亮,仿佛溺水之人遇见救命稻草,紧紧握住司菀的手,催促:“菀菀,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司菀弯下腰,拾起雪白莹润的骨珠,置于掌心。
她把手伸到司清嘉面前,问:“大姐姐,骨珠也能用来修补骨画吗?”
司清嘉心慌意乱,强自镇定,回答:“先前我不是说了吗,兽骨质地上乘,可以用来打造首饰,骨珠是用来做手串的。”
司菀轻笑。
“大姐姐真有闲情逸致,都已经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了,居然还想着做首饰。”
二夫人咬了咬牙,“清嘉,你说实话,这骨珠究竟有何用处?”
司清嘉有些不耐烦,心里愈发憎恨司菀,敷衍道:“二婶,我并未撒谎,你别被菀菀的几句话,扰乱了心神。”
“是吗?”司菀挑眉,将碎骨片和骨珠都捡起来,重新放回竹篮。
她环顾四周,问:“你们可想知道,骨珠的用途?”
秦国公面色黑如锅底,想要出言阻止,却被二老爷司长辉侧身挡了挡。
“菀菀!”司清嘉浑身发抖,显然是气得狠了。
“二姐姐,我想知道!”
司清宁手脚并用,奔至司菀面前,满脸泪痕的模样,看着尤为可怜。
司菀重新调整碎骨片的位置,将骨珠放在竹篮最下方。
而后又将竹篮摆在桌沿处。
“反正骨片尽数碎裂,已无大用,不如再试上一试。”
说着,司菀冲司清宁抬了抬下颚,后者意会,踉踉跄跄来到桌前。
“清宁,你真要陪菀菀一起胡闹吗?”司清嘉痛心疾首的质问。
司清宁解释,“不是我胡闹,只是想求一条生路而已。”
她抖着手,拿起最上面的骨片。
却毫无异状。
看到这一幕,陆昀川朗声大笑,嘲讽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