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嬷嬷不知发什么疯,我们刚走到静心池附近,她便将姨娘拖拽到冰窟附近,我和金雀怎么阻止,都没有用,幸好你们来了。”
司菀仿佛受到了惊吓,哆哆嗦嗦,跌坐在地上,唇瓣隐隐泛着青。
和她相比,二夫人脸色也好不了多少。
二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大过年的,竟闹出这么多祸事。
先是清嘉入宫赴宴,被獒犬所伤,又惹怒了大嫂,禁足在藕香榭中。
回府后也没落个消停,柳寻烟一个年岁不小的妾室,也没有产下男丁,即便得秦国公宠爱,也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怎会和旁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怨,非得不死不休呢?
这事还偏偏被她撞上了。
二夫人心里暗骂晦气。
她咬了咬牙,迅速冷静下来,吩咐道:“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把柳姨娘送回凝翠阁歇息,再去请大夫。
至于这个歹徒,用麻绳捆好,万不能让人逃了。”
二房的仆从纷纷应是。
等他们制住嘶吼不休的嬷嬷,司驰松开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
“这老虔婆一身怪力,我差点都没按住她,更何况菀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就算再搭上一个丫鬟,也及不上这个嬷嬷。”
司驰这句话,虽是无意,却误打误撞帮司菀洗去了嫌疑。
司菀冲他笑笑,水盈杏眼里满是感激。
一行人回到凝翠阁。
大夫先给柳寻烟看诊,边把脉边摇头,表情称不上好。
“大夫,我姨娘怎么样?”司菀问。
“柳姨娘身子未愈,又着了凉,已经损了根基,这会儿高烧不退,若是服药后还不能退热,只怕就危险了。”
老大夫捋着胡须,长吁短叹。
很显然,柳寻烟的情况算不上好。
司菀眉心紧缩,杏眼盯着躺在床榻上,陷入昏迷的女人,许久未曾移开视线。
旁人都以为司菀是担忧生母的安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等一个结果——
若柳寻烟真丧了命,她二人的恩怨至此了结;若柳寻烟侥幸活下来,就休怪自己出手无情了。
过了没多久,老夫人和赵氏听说此事,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会有歹人行凶?”
老夫人两指拨弄着紫檀佛珠,速度飞快,暴露了她郁躁的心绪。
也不怪老夫人如此。
近来秦国公府可算不得安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便她见多识广,心性豁达,也觉得疲于应对。
司菀摇头,说:“孙女也不知具体原因,天黑前,那嬷嬷打着母亲的旗号,前往湘竹苑,说祖母您想见我。
等走到半路,她又故技重施,以同样的理由骗出了姨娘,谁知她竟突然暴起,向姨娘发难,把人生生按进冰窟窿里,幸好二婶一家子及时赶到,否则姨娘的性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说这番话时,司菀不仅语调颇为真挚,还状似无意的露出手腕,上面满是青紫的淤痕,正是方才拉扯厮打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