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獒犬呜呜直叫,停下了攻击的动作,瞧着也没有刚才那么瘆人。
勋贵们不知内情,还以为獒犬是被酒坛碎裂的声音吓破了胆。
但司菀却清楚,是烈酒破除了红梅摄魂香造成的躁动。
这法子既然奏效,司菀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一坛坛酒砸了下去,四分五裂,酒水四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很快,司清嘉便尖叫着,被烈酒浇成了落汤鸡。
侍卫趁机冲上前,制住几只獒犬,迅速将它们带离。
赵氏搀扶起浑身虚软的司清嘉,动作小心翼翼,拍了拍她肩头的细雪。
司清嘉抬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她咬牙切齿道:“母亲,是司菀,司菀想杀了我。”
赵氏拧眉,呵斥:
“别胡说,若非菀菀及时扔下那只酒坛,獒犬指不定会发起攻击,你焉能躲过这一劫?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人之心?我看是母亲您偏心才对!”
司清嘉尖声反驳,“司菀都快把我害死了,您看看我身上的伤口,定会留下疤痕,女儿家的容颜有多娇贵,您不会不知,为何还一再包庇她?
今日就是她下了药,让獒犬躁动不已,险些要了我的命。”
司清嘉是真觉得委屈,不明白赵氏为什么不肯相信自己。
分明是司菀有问题,否则又怎会在獒犬冲出兽苑前,便早早躲在了观景台。
她不疼不痒的提醒那几句有什么用?
獒犬虽未伤及自己的性命,却用锋利的爪子狠狠撕扯,即便有冬日厚实的袄裙阻隔,司清嘉仍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后背火辣辣的疼。
纹绣鱼纹的妃色斗篷,沾染了殷红血痕。
说这番话时,司清嘉整个人几乎快被扑面而来的恐惧和悲愤淹没了,彻底将理智抛在脑后。
因此,她并没有压低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她对司菀的控诉,也能猜到她有多不满。
纷纷看向她。
秦国公一张老脸臊得通红,快步冲上前,用力攥住司清嘉的手腕,从齿缝里逼出一句话:
“别说了。”
司清嘉两眼含泪,没想到向来厌憎司菀的父亲,也开始维护这个贱人。
司菀有什么好?凭什么至亲长辈一个两个都被她笼络了,弃自己于不顾?
“父亲,连您也不相信我?”
秦国公头痛欲裂,心里憋屈的不得了。
或许是因为道士批命,多年来,他对清嘉太过溺爱,竟让她养成了这副无法无天的性子。
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他们秦国公府,皇帝太后等人在看着他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能出错。
可清嘉呢?却一直在胡言乱语,完全不顾及公府百年声誉。
“不得了,以往我倒是没瞧出来,司大姑娘还有白眼狼的潜质,刚才分明是司菀砸下一个个酒坛,吓退了獒犬,救了她的性命,司大姑娘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升米恩斗米仇,司菀只是庶女,却救了金尊玉贵的嫡女,司大姑娘向来心高气傲,又哪能受得了这个?”
“以往我还觉得司清嘉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美貌出众,纯孝良善,没曾想都是虚的,气量未免太狭小,连庶妹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