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这位殿下竟提出要见面。
司菀倒也没有拒绝,还有小半月便是除夕。
近段时日,公府忙里忙外,说不出的热闹,她寻个由头出去,也不会引发怀疑。
司菀沉吟片刻,点头。
“你去备车吧。”
金雀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书房。
主仆俩乘坐马车,一路往围场行宫赶去。
晌午时分,司菀终于抵达行宫,跟随侍卫的脚步,来到一间禅房。
她推开雕花木门,缓缓步入房间。
屋内只燃了一盏灯,昏暗至极,烛心略微颤动,在墙壁投下一片暗影。
司菀不敢乱看,径自往前走,却没瞧见太子。
难不成那位殿下没在禅房?
她往后退了几步,猝不及防,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气味的怀抱。
司菀仿佛触了电般,脚步挪移开来,才敢福身行礼。
“臣女见过殿下。”
太子仔仔细细审视着司菀。
目光落在女子左边脸颊的狰狞伤疤处,不由一滞。
“多日未见,司小姐不想着问候孤,反而让孤帮你探查旁人的行踪,算盘打得倒响。”太子刻意拉长语调。
司菀硬着头皮道:“殿下气血充盈,煊赫威严,近来应当过得不错。”
太子哼笑一声,坐回案几前。
“齐书源对吧?不知此人与司小姐有何交集?”
司菀恭声作答:“没什么交集,只是听闻这位学子对于开海禁一事见解颇深,想向殿下引荐一番,若您没看上眼,也就罢了。”
司菀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根本瞒不过太子的眼睛。
与其费心遮遮掩掩,还不如说实话。
“齐书源确实与人谈论过开海禁之事,但他太过年轻,所谓见解,应当也算不上独到。”太子淡声开口。
司菀怕太子错过了齐书源,再如前世一般,被司清嘉抢占先机,忙道:
“此人入京后,便会前往公府拜访陆昀川,司清嘉也在,她与七皇子有些交情,只怕会将齐书源有关开海禁的设想,原原本本告知七皇子。”
宫宴那日,徐惠妃有意抬举秦国公府大姑娘,让司清嘉站在身边。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太子也不例外。
但后续这位司大姑娘因进献的寿礼不吉,虽未被惩处,却也落得晦气之名,被太后皇帝厌憎,这辈子恐怕都无缘皇子正妃之位了。
如此一来,她继续讨好老七,实非明智之举。
司菀看出太子的想法,补充道:
“殿下,若开海禁之法取得实效,为民造福,那所谓晦气、不祥的名声,还重要吗?”
太子眯起黑眸。
司菀说的这些,无论好坏,无论出处,都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罢了,在实打实的功绩面前,如萤火般脆弱,确实不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