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嗅觉不佳,大多依赖视觉和听觉,它们自幼被清风居士驯养,听不听得懂道经另说,但绝对知晓进食的信号。
清风居士定在驯养过程中,将喂食与叩击签筒的行为牢牢捆绑,让麻雀形成经验。
“蜂蜜就更简单了,此物黏腻,麻雀极易分辨,将这根与众不同的竹签自签筒叼出来,不就成了所谓的‘灵鸟指引’吗?
只不过居士第一回选中的签文,内容不算吉利,我仔细看了看,才挑中第二根竹签。”司菀淡淡道。
听到这番话,众人总算明白,为何前后两次鸟衔签的结果全然不同,原来其中竟有这么多关窍。
若非司菀心思缜密,又聪慧过人,恐怕今日便会被扣上命中带煞、刑克六亲的帽子,遣送至乡下“休养”了。
清风居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浆的冷汗将她衣裳彻底打湿,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狼狈至极。
赵弦月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整个人大受打击,萎靡不振。
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侄女,赵德妃心烦气躁,不知该说什么好。
索性让宫女将赵弦月直接送回太师府。
勒令太师严加管教。
等人走后,她忍不住诉苦:“姐姐,大哥他们真是把弦月宠坏了,让她养成一副如此骄纵的脾性,若她像清嘉那般懂事,也不至于闹得无法收场。”
司清嘉羞涩一笑。
而赵氏却满心苦涩。
赵德妃哪里知道,今日之事,表面上是弦月在陷害菀菀。
实则,真对菀菀存有恶意的,是清嘉。
弦月不过是掩藏她真实意图的棋子罢了。
可惜,这番话实在无法诉诸于口,毕竟清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女不教,母之过,她又岂能不加引导、听之任之呢?
在赵氏开口为司勉求情前,司清嘉亲热挽住赵德妃的胳膊,小声道:
“姨母,清嘉最近在雕刻凤凰木雕,准备献给太后。”
赵德妃思索片刻,说:“再过不久,便是太后的生辰,木雕既具巧思,又不似寻常金银财帛那般庸俗,确实不错。”
“这只木雕很不寻常,图纸乃是名家陆浮舟亲自绘制而成,雕琢出来的凤凰必定栩栩如生,极为不凡。”
赵德妃点了点司清嘉的鼻尖,没好气说:“就你本事!”
顿了顿,她又道:“这段时日,安生在藕香榭避避风头也好,毕竟人言可畏。”
司清嘉眼底划过黯然之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德妃向来疼爱这个外甥女,当即心疼的拍抚她的脊背。
“姨母知道,咱们清嘉良善,不忍见那些乞丐忍饥挨饿,但此事就连朝廷就解决不了,又岂是你一人之力能消弭的问题?有心人借此生事,出手陷害,也有损你的闺誉。”
司清嘉乖顺点头,“清嘉知错,但哥哥也吃了不少苦头,眼下还被押在大狱之中,爹爹奔走数日,却收效甚微。
您也知道,哥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罢了,哪里受得住牢狱之苦?若是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司清嘉便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顺着腮边滑落,可怜极了,仿佛真是个敬爱兄长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