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们柳家的命根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能不心疼呢?
她想上前搀扶柳逢川,却被司清嘉一个眼神制止。
这会儿秦国公明显想惩戒罪魁祸首,如果姨娘拎不清,贸然出言阻拦,恐怕会直接撞在枪口上。
父亲或许会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以及青梅竹马的情分,不对柳逢川下狠手,可势必会与姨娘生出龃龉。
如此一来,岂不是称了司菀的意?
秦国公面皮抖了抖,从齿缝里逼出一句话:
“姚氏又是谁?”
“回国公大人的话,姚杳原本是在小人身边伺候的奴婢。
她生得美貌,又温顺柔婉,我瞧她性子不错,便把人收到身边,准备成亲后纳为妾室……”柳逢川哑着嗓子解释。
即使姚杳那张脸与司清嘉生得极像,柳逢川也不敢提及此事。
一方面,他舍不得心中那轮明月坠入凡俗,沾染尘埃。
另一方面,他也怕自己寻求替身之举,惹得秦国公的肝火更旺,无法收场。
将柳逢川头破血流,犹如丧家之犬般的模样收入眼底,司菀只觉得胸臆间翻涌的郁气消散些许。
她唇角带笑,右脸眉目如画,左脸狰狞似鬼,一步步走到柳逢川跟前。
“柳公子,你还真是慧眼如炬,随便一挑,便挑出了这般美丽的丫鬟,比起我来,更像是大姐姐的亲妹。”
司菀语调柔和,说出口的话却像裹满了毒药的尖刺,让在场所有人变了脸色。
尤其是司清嘉,眼珠子里爬满猩红血丝,恨得几欲发狂。
她、她怎么敢如此羞辱自己?
“司菀,你别胡言乱语!清嘉是公府的嫡小姐,与那个不知廉耻的贱妇无甚关系!”
赵弦月忍不住驳斥。
司菀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无辜,“赵小姐莫不是误会了,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姚氏与大姐姐相像罢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全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生得相似,也正常,不是吗?”
“你!”
赵弦月气得眼前发黑,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回头,看向老夫人和赵氏。
这两位分别是清嘉的祖母和母亲,总不会任由一个庶女如此放肆吧?
令赵弦月意想不到的是,老夫人手拄拐杖,容色沉静,而姑母赵氏捻弄着佛珠,姿态放松。
二人全然没有发怒的意思。
对于此种结果,司菀并无半点诧异。
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今日之事,乍看只是柳逢川贪慕公府的富贵,生出邪念,妄图攀附身为小姐的司菀。
可实际上,却是针对司菀,精心设下的陷阱。
假如司菀没有识破柳逢川的伪装,没有提前找到姚杳这个人,没有坚持自证清白。
这桩婚事便会不由分说的压下来,如冤魂般纠缠着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届时,好端端的姑娘入了狼窝。
谁敢保证,其中没有司清嘉的影子?
老夫人和赵氏都保证不了,可她们没有证据,只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