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府,司清嘉去前院给秦国公请安,恰好柳寻烟也在。
柳寻烟在研墨,秦国公则在提笔挥毫。
红袖添香,委实和谐。
瞧见女儿,柳寻烟双眼一亮。
“父亲,柳姨娘。”司清嘉屈膝行礼。
“今日去宫中拜见德妃娘娘,可还顺利?”
近几年,秦国公对赵德妃越发看重,希望她能在圣上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吹枕边风。
司清嘉摇头,颤声道:“姨母发了火。”
秦国公一愣,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忙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司清嘉故作为难,呐呐不敢言。
看到长女这副模样,秦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司菀在钟粹宫胡闹,触怒了贵人!
秦国公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生了这么一个顽劣不堪的女儿?
非但没有好相貌,为公府添砖垒瓦,还四处惹是生非。
赵氏也糊涂,非要把她记在名下,当作嫡女教养。
这么个混不吝的东西是正房嫡女,外人如何看秦国公府?又如何看他?
“清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实道来,切不可跟父亲有半点隐瞒。”秦国公容色严肃。
司清嘉仿佛被吓到了,不敢撒谎。
“原本还好端端的,在姨母宫中用膳,太监总管忽然前来通禀,言道陛下今晚要与姨母共饮鹿血酒。
菀菀昨夜做了噩梦,恰好与雄鹿有关,听到这话,她便将自己的梦魇讲了出来,是一个孕妇被雄鹿以头冲撞,小产了。”
说到后来,司清嘉轻声抽泣:
“您也知道,姨母早些时候伤了身子,终此一生,都不能诞育子嗣,菀菀说这番话,不是拿软刀子戳姨母的心吗?”
“逆女!”
秦国公一张脸黑如锅底,狠狠将案几上的砚台扔出去。
四分五裂。
“老爷,您当心气坏了身子。”柳寻烟惊呼一声,轻抚着秦国公胸口,内疚极了。
“都是妾身的错,生下女儿,却没能教好她,如今给公府惹了麻烦,妾身真恨不得用命给德妃娘娘赔罪!”
秦国公明白,此事与柳寻烟无半点瓜葛,都是司菀愚蠢。
给他埋下祸患。
明明寻烟这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女儿?
不孝不悌,愚不可及。
眼下只希望德妃看在赵氏和清嘉的面子上,莫要与司菀这个小辈计较。
若真要追究,就把司菀打发到庵堂里,常伴青灯古佛。
如此一来,德妃也不好再发难,还能保住公府的声名。
秦国公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握住柳寻烟的手,叹息:
“寻烟,菀菀顽劣,势必要敲打敲打,你莫要怪我。”
柳寻烟含泪摇头,依偎在他怀中。
“父亲教导女儿,实乃天经地义,老爷,您也是为了菀菀着想,妾身作为母亲,又岂会不识大体,生出愤怨呢?”
“我这就去禀明母亲,免得她一味袒护菀菀。”
秦国公百思不得其解,司菀浑身上下挑不出任何优点,老夫人和赵氏却像被她蛊惑了,对一个庶女宠爱有加。
甚至隐隐还有越过清嘉的意思。
秦国公暗暗摇头,自己还没宠妾灭妻,她们倒是犯了糊涂。
司菀,果真有些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