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嘉坐在旁边,唇角带笑。
她是柳寻烟的女儿,继承了生母的好相貌。
因体内有逆命蛊,常年吞噬司菀的气运,竟渐渐与国公夫人赵氏有几分相似。
这也是司清嘉从未被人怀疑过身世的缘故。
“清嘉,她已经出了府,可不能耽搁。”柳寻烟提醒。
若不是在公府不便动手,她们哪需要耗费这许多心思,设局。
“姨娘别急,我心中有数。”
司清嘉起身走到窗前,拿起剪刀,修剪文竹。
她请了最好的帮手。
那人绝不会让她失望。
六年前,她是太后亲口夸赞过的孝女。
六年后,她依旧会得到至纯至孝的名声。
淮安街。
秦国公府的马车停在绸缎庄前。
头戴帷帽的女子下车,看向抱着孩子哭闹不休的妇人。
“我儿就是被铺子绣娘给害了,流了好多血,疼得直打滚,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女子上前,检查男孩颈后的伤口,确实是被绣花针划伤。
“绣花针在哪?”
妇人将绣花针取出,上面还沾着血。
女子接过去,摇头,“这不是绸缎庄的东西。
绸缎庄所有针具皆为特制,尾部刻有花纹,此针没有花纹,不属于我们。”
“秦国公府家大业大,二小姐还想抵赖不成?”妇人扯着嗓子叫道。
“如果夫人不信,大可以一纸诉状将我们告到官府,届时,是非曲直,自有论断。”
本朝早有避讼之风,寻常苦主听到要见官,心下也会发怵。
更何况,这妇人本就算不得磊落。
是收了柳寻烟银钱,特地前来绸缎庄讹人的。
当即吓得面色惨白,两股颤颤。
“算了,我不同你计较,往后做生意要当心些!”
妇人捞起孩子,飞快离开。
女子抱拳,扬声道:“有人做贼心虚,污蔑我们绸缎庄,还请诸位明鉴,莫要被歹人误导。”
“没准真是碰瓷,否则为何一听报官就跑得这么快?”
“以往只听过司大小姐,才华横溢,美丽孝顺,没想到二小姐也如此聪慧。”
“只是二小姐太低调了,一直未摘帷帽,不知长什么样。”
“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她也差不了。”
“那可不一定,我有个亲戚在公府当差,说二小姐是个毁容的丑八怪,才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在周围看客的议论声中,女子上马车离开。
马车刚拐出巷口,异变陡生。
车夫不知何时换了个人,狠狠扬鞭,调头往秦国公府反方向奔去。
车夫没有发现,坐在后方的女子非但没有惊声尖叫,反而用一种极其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女子抬手,掀开帷帽的轻纱,露出带着伤疤的左脸。
五官却与司菀全然不同。
正是金雀。
离府前,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让金雀仔细观察男孩的伤势,以及绣花针的花纹。
如有不妥,立即说要报官,便能吓走碰瓷的妇人。
金雀原本还半信半疑,没曾想小姐竟如此料事如神。
不仅解决了绸缎庄的麻烦,还猜到有人会在马车上动手。
金雀乃死士出身,寻常人根本伤不了她,即便跳车,也能顺利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