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面如金纸,慌得厉害。
她下意识回头望了柳寻烟一眼,狠了狠心,攀咬道:
“二小姐,你平日里嚣张跋扈,苛待院里的奴仆,指不定是哪个丫鬟瞧你不顺眼,才把药膏调换了。”
“你偷偷用了紫竹药膏,竟成本小姐的错了?”
司菀站在胡嬷嬷跟前,自上而下,俯视她。
她还记得,自己被关进祠堂,胡嬷嬷的儿子还试图闯进来,轻薄她。
她厉声拒绝,用剪刀自卫。
等到后来被剖开血肉时,是胡嬷嬷和她的儿子按住她的手脚,不让她挣扎,免得血流如注,糟践了东西。
男子力气大。
活生生把自己的手指掰断了。
这个恶毒母子,助纣为虐,该死!
“姨娘,不知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胡嬷嬷对我如此不满?”
司菀眼泪涟涟,用帕子轻按眼角,模样委屈极了。
她不愿错过今日的机会。
如果眼下不能从柳寻烟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等司清嘉借了七皇子势,狐假虎威,想让她们付出代价,只怕更是不易。
不过,有秦国公护着,想收拾柳寻烟,难度委实不小。
正当司菀思索着该如何行事时,老夫人开口了。
“柳姨娘,我也想知道,你为何放纵下人,冒犯菀菀?”
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眸光,柳寻烟颤抖的更加厉害。
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引起了老夫人的怀疑,这老太婆人老成精,肯定瞧出了端倪。
若是不想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只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院内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打破了沉寂。
司清嘉莲步轻移,款款上前,握住司菀的手,安抚,“妹妹别哭,许是下人弄错了。”
“这样如何,姐姐托人去蜀地,再采买一批紫竹药膏,你安心涂在脸上,肯定会越来越漂亮。”
她笑得温柔。
司清嘉是赵氏嫡出的女儿,平日里,谁都会给她三分薄面。
就连宗室贵女也不例外。
她以为,自己开了口,司菀会适可而止。
岂料司菀不知好歹,直接甩开她的手。
“我知道大姐姐生性良善,见不得血腥,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是不好生整治这些欺主的奴才,他们只怕会变本加厉。
今日偷药膏,明日是不是就要偷陛下御赐的东珠?”
司菀知道,宫里送来的东珠已经成了一根刺,狠狠扎进司清嘉肉里。
每提一回,这根刺就扎得越深,她心里的不痛快也会更添一分。
果然,司清嘉脸上笑意凝固,明显是恼了。
但她自持身份,没有当众与司菀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