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怎么说都成。”碗里鱼汤见底之后,无宜开始捞第二块鱼,“无家现在为你效命,这件事我会去做。”
“不过我有问在先,你是想让那边‘乱出个结果’,还是‘乱一乱就罢了’呢?”
嬴寒山嗯?了一声,无宜就说下去:“之前稷褐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无家可以带领他们杀死县官,守城,但那之后需要你的部将来接手,否则到朝中发兵前来,他们说到底还是难以抵挡。”
“他们需要一个带头者,一个能让他们一直跟随,拧在一起的人才足够和朝中抗衡,否则就只是白白牺牲。”
“我不会坐视不理,如果你只是想‘乱一阵子便罢了’,让第五靖拿不到军粮,我就去控制混乱的范围,给这些人准备退路。”
“如果你想要一个结果,在与第五靖作战时,就得派兵力过来。”
她捞了一块鱼尾,浇上一勺汤,但没有继续拿筷子。无宜抬起头,用目光牵住嬴寒山的视线。
“和北方的铁骑作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怎么控制住局面并分神接应从州和京畿,这件事你得好好掂量。如今你一人身上所牵是数万人的性命,不慎重会出大事。”
嬴寒山向后靠了靠,倚靠在桌子上,无宜也不再板着脸,开始喝第二碗汤。
“有蒸饼也成啊,”她抱怨了一句,“真的让我混个水饱啊。”
嬴寒山起身去门外,不多时有人端着一碟子饼和醋进来了,无宜把饼掐碎,一把一把投进碗里的鱼汤。
“出来个结果吧。”嬴寒山说。
无宜喝汤的手顿了一下,她转过头去拿醋。
“我不会真的用冲阵的方式和第五靖打,一万铁骑太多了,即使我能赢了他也会元气大伤。”赢寒山说,“所以第五靖那边我有别的应对方法,从州既然要闹,就闹出个后续来,有事我来接着。”
无宜没有再说话,也没有问嬴寒山打算用什么方式和第五靖打,她喝完汤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到嬴寒山书桌边。那副弓架还在那里,但上面已经不是落龙弓,换作了一把寻常的百步弓。
“成吧,”她伸手拍了拍这把弓。
“那无家,就去做事了。”
……
火里半干的木头噼噼啪啪地响着。
有妇人提了水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窝棚里,用陶罐架在火上煮开,围着火的人就一人能领到一碗热水,把那一点可怜的干粮掰碎了捏成粉末泡在水里和开,用来慰藉干瘪的胃。
角落里那个被捆着手的人不声不响,脖子挨着撑起窝棚的柱子,好像死了一样。烧水的妇人露出不忍的神色,也打了一碗热水过去,把丢在他脚边已经沾了灰的那块麸皮饼子拿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