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煜那边带队的是暨麟英,宿将,超级无敌plus版项延礼。在蒿城前面掉过一次的坑他大概率是不会再掉了,大家就算是把裴纪堂挂船头他也不会再进一次狗牙窟。
“如果不能引诱,能不能把他们的必经之路封上呢。”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提议,让所有人都静了一下。
怎么封?
陆地上可以筑墙,挖沟,上绊马索,水面上没这个条件。现场修个坝那除非嬴寒山显灵,不修坝用船去堵也不现实,第五煜那边的高船能靠冲击力把船撞开。
“倒是可以拉铁链封。”
臧州矿藏多,打下来之后两州的冶铁都进步了一大截,拉百十条铁链子虽然有点烧钱,但也不是不可能。大家纷纷觉得这算个招,只有嬴寒山一个人坐在那双眼放空。
“听说过王濬吗各位,”她缓缓说。“铁索横江都是个成语了啊。”
没人应声,大家礼貌地保持着沉默,委婉传达出一种“世界观不同您在说甚么东西”的气氛。
忘了,这地方没有司马家。
嬴寒山扯过地图就开始给大家比划,铁链这东西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虽然现在是夏天,江水怎么说也是冷的。
在船头举火可着铁链子烧,烧一会让冷水拍一会,铁很快就会因为温度变化大产生损伤。
虽然历史故事里说的是王濬在船头绑大火把烧熔了,但鉴于火炬温度达不到铁的熔点,嬴寒山更倾向于是冷热交替把铁链搞断的。
不管怎么样,这局有法破。
大家一听就散了散了,嬴寒山自己倒是突然默然一阵,她盯着那条狭窄的江口,突然冒出来一句。
“不是不行啊。”
“试一试又不费什么,”她说,“万一他暨麟英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呢,对不对?”
她抬起头,对所有人粲然一笑,没头没尾的话加上这笑,笑得在座各位有点发毛。嬴鸦鸦悄悄把眼睛瞥过去,自顾自开始咬指甲。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阿姊这个笑和她平时想坏主意的笑如出一辙。
水面正在波动。
被船影惊动的鱼群逃向下层,高大的斗舰像是一片阴云,霎时间遮盖住投向江面的日光。
时隔几年,暨麟英没显出多少老态来,只是一头头发和胡子尽数全白了。在长王子归还之后,仿佛有一部分生命力回到了这位老将身上,他像是那种有后来者要照顾的长辈,虽然已经不适合自己亲自下场费心费力,但还强撑着事必躬亲。
此刻,他也看见了那些银白浪头中的锁链。
三年?还是四年?他从未忘记那场战斗,一个头戴斗笠的女人踏浪而来,打着榧子震断了所有舰船相连的锁链。
最高明的将领也无法做到这件事,在那之后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该如何替殿下扫除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