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士兵们没有反抗,他们站在原地,像是一瞬间被抽走灵魂。
在几秒的安静过后, 这些人突然开始有秩序地自尽。
没有喊任何口号,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最外圈的拔刀割喉, 然后是内一圈,再内一圈。所有人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去,重重叠叠地堆在一起。
血从断颈滴落, 没有弥散开来,反而汇聚在一处, 沿着地面上本不显眼的凹槽流向正中, 已经趋于消散的龙气突然再次凝聚,那头紫色的凶兽开始咆哮, 撞击什么无形的东西。
比起愤怒,现在它看起来更像是惊恐。
不对。
血色向上伸展,拟态成另一种藤蔓的形态,踩在血色上的士兵们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捕获。
鲜红的藤蔓爬上四周墙壁,在几个呼吸间封住出口,勒住能触及到的人的咽喉。
“苌濯!”嬴寒山叫,他比她反应更快些,在赤色线条靠近乌观鹭之前就用藤蔓裹住她,把她带离地面。
穹顶在坍塌。
也不能说是坍塌,它本来就不是真实的穹顶,随着血液漫上,原本结实的横梁坍落下来,砖石崩溃,彩绘粉碎,露出更上一层。与嬴寒山面目酷肖的修士施施然落下,踩在藤蔓纠集出的平台上。
“怎么着,开boss还打二阶段是吧?”嬴寒山骂了一句。
从这里向上看,能清晰地看到天顶上还有一个人,她像是发冠上的一颗宝石,被牢牢镶嵌在穹顶中央。
即使阴影下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也能感受到和苌濯相似的气质。
原本浮游在四周的火焰开始上升,在接触到吞没她的血色藤蔓时发出清晰的烧灼音。
“我以为我与你很像了。”国相说。
“但还是有差别,我有时不明白你所说的话的意思。你能告诉我你在说什么吗?”
嬴寒山没有回答,她抖出峨眉刺指向她。
“别这样,”国相幽灵一样离开平台,她缓慢地下降,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嬴寒山的脸,“你不能胜过我。”
“即使你能,你真的要在这里和我打吗”
她张开手臂,衣袖下裸露出来的手已经不像是上次那样苍白而枯瘦如死人,它现在看起来只是略微缺乏了一点日照的正常人手臂。
这个女人低笑着,收拢双臂,仿佛想拥抱她:“嬴寒山,你真的要在这里,在这个阵法上和我打吗?”
即使杀生道者都不擅长布阵,嬴寒山也已经察觉到脚下的古怪,她分出一缕神识探测它,感受到的范围绝不止屋内这么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