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陪着阿姊。”
嬴寒山不再坚持,帐篷里安静得只有轻微的呼吸,倒月光已经几乎从窗前挪开,嬴寒山终于感觉自己的内脏回归了原位,骨头也正确地连接上了。
杀生道者的修复力又在这个时刻立了大功,寻常需要数十天才能恢复的伤势,她只需要一晚。
嬴鸦鸦有些困地在床边点着头,又在听到嬴寒山轻微翻腾声后惊醒过来。
“阿姊!”
她攥住嬴寒山的手。
“军营……”嬴寒山蹙起眉,想要找一个话头,嬴鸦鸦立刻接过去:“军营我已经规整好,没有更大的混乱,阿姊放心吧。”
嬴寒山点点头,叹着气合了合眼睛。
“所以……”嬴鸦鸦看看她的脸色已经恢复,试探性地问,“苌军师刺杀阿姊的事情是真的吗?”
“不是,”嬴寒山说,“是我自己功法出了问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当时他一定是想帮我的……我误伤了他,他带着伤仓促离开了。”
“离开?”
嬴寒山不说话了。
日光正在浮现出来,帐门前被涂上一层浅淡的白色。嬴鸦鸦倚靠在榻旁,歪头看看嬴寒山,又看看严实的帐子。
“阿姊,”她说,“我有个想法,不一定对,你等我说完再告诉我对不对。”
“我之前就留意到了,苌军师身上有股很淡的花的香气,刚刚我进帐子时又闻到这股气味。之前我听说在两军交换人质时,战场上莫名出现了满地的藤蔓与白花,苌军师恰好在那时候不见。”
“上一次阿姊把我推开,他冲过来救我,我根本没看到他是从哪里来的。袭营那次,他又是这么快地来救我……而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一瞬间就切开了怪物的颅骨。”
“阿姊,苌军师,是人吗?”
嬴寒山复杂地抿了一下嘴唇,没回答,嬴鸦鸦立刻续上后半句话:“于我而言无所谓!只要他不想伤害阿姊,只要他一直喜欢阿姊喜欢得可以为阿姊死,我就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
“他不是……什么喜欢?”
嬴鸦鸦不说话了,嬴寒山也不说话了,前者用一点点谴责的眼神看了嬴寒山一会儿。
“要不是我知道阿姊,我会以为阿姊是个坏心肠的。”
坏什么心肠?
嬴鸦鸦别开话头,指指桌子:“之前送给军师茱萸时,他回了我一朵花作回礼。这朵花一直没有枯败,我就放在几案上。昨夜醒来的时候,看到花中一直在落下血泪,就顺手拿来……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