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纪堂!裴纪堂!
自己早该想起来,该想起来这个人少年时就曾经计诱贼寇自相残杀,又用计策全歼了残寇,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这一次这被全歼的变成了他们啊!
而裴纪堂抬起眼睛看着他,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忽然隐去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这位长辈。
“为什么?”他问。
“我终不与女子同列为官。”从事傲然地答。
裴纪堂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把那些请求,忏悔,破罐破摔的怒骂和诅咒丢在身后。有亲信跟上来,低声问他刺史他们如何处置。
“里通外敌,军法处置。”裴纪堂没有看他,“在沉州军内部处理就好,别传出去。”
他抬头看向夏将末的天空,出了一会神,突然对那个亲信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等这一仗打完,回到淡河之后。记得提醒我,以后出行……”
“……带上那块田黄。”
第142章 首鼠两端
空气中有一点新鲜的死亡气息, 像是胡同外抽排油烟机中散出的油脂香气。
嬴寒山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把这个汉尼拔式的比喻从脑袋里敲出去。
但她感到了胃袋的收缩。
她饿了。
她自然是不想吃什么东西去缓解饥饿的,虽然这种饥饿感涌上来的强烈程度让她简直想要抱住一匹马张开嘴撕咬它的脖子。今年的年中又要到了, 她现在远没有突破的迹象, 于是这副身体开始委婉地提醒她去杀生吧。
你饿得要命, 像是林间的一头猛虎, 你需要吃下去很多野兽才会满足。
苌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直勾勾盯着不知道哪里,一脸想咬人的嬴寒山。
“怎么了,寒山?”
我饿了。她喃喃地说。
苌濯看看她, 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刚刚离开的停尸棚, 又想了一下这几天一直捣鼓尸体的经历, 又看看她。跟在他们后面不敢靠近, 又怕离开显得态度不恭敬的属官们也跟着看看她, 又看看身后,然后默默地又退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