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朵极为大的云挡住了天空,外面传来加固帐篷预备暴雨的传令声,嬴寒山在舆图前面坐定,面朝帐门,注视着正前方。
“哪位前辈与我一叙?”
她问。
有细碎的当啷声随着她的话音响起来,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枚蓝光闪烁的浑天仪,四壁被这光芒照成流动的银色,一时间帐篷内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这大概是开了一个隔音结界。
“实在冒昧。”来人说,“我本不应该再厚颜前来的。”
“没事,”嬴寒山笑了笑,“前辈上次捞徒弟是捞,这次捞那位剑修小哥也是捞。”
从来人至阵法而不入,看到周政而不救开始,她就猜到这位来客大概是想和她见面,但她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熟面孔。
玉成砾还是上次的法衣,只是外面又加了一层蓝色的披帛,飘飘然如群星绕腕。
“前辈的修为在我之上很多,”嬴寒山看着她,“为什么不直接带那位小哥走?还是说,前辈也是来杀我的?”
玉成砾摇摇头,收起浑天仪在她对面落座:“二者皆非。”
“真言宗不常插手修仙界与凡间事务,和魔……外道散修之间也没有多少龃龉,上次玉不琢来找道友的麻烦只是因为他脑袋不好欠抽。”
……啊?
眼前这位真人微微一笑,手掐莲花诀,好像刚刚完全没有说出来什么不对劲的话。
“……那抽了吗。”
“抽了。”
阿弥陀佛。
“我没想到赢道友不杀他,”玉成砾向着一旁的帐壁望了一眼,“……十日前他的同门带回消息,说这孩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哦,确实,当时要是没有王大锤突然出来那一下子,他和她应该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没有必要杀他。”想了半天,嬴寒山只是这么回,“但他的同门好像有点希望他死。”
“对。”玉成砾干脆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