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哭声和呜咽往下压了一点,但还是有断续的呻吟和呼痛声。
屋子里一片漆黑, 只有一点月光照进来,隐约照亮那些蜷在墙边角落里的人形轮廓。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有一个轮廓动了起来,膝行着向门爬过去, 借着夜视力嬴寒山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女人。
她的头发散着,挡住了半边脸颊,身上的衣服碎得很彻底,残留下来的一点布被打了几个结挂住,勉强挡住一部分身躯。
她爬到这个山匪脚边上低着头:“爷,求您了……有个姊妹烧起来撑不住了,求您给碗水吧……”
那个山匪俯下身来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上拽起来,女人喉咙里哽住声兔子被拽住耳朵一样的哀叫。他就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她的脸,咯咯一乐:“要水是吧,成啊,跟爷出来一会,爷给你找水。”
女人抖了两下,但没挣扎,他中意她的乖顺,把她往外拖,然后猛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挣扎。
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腿向下流,一条腿骨也已经折断了,刚刚她爬行的动作不是献媚,是她因为痛苦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那山匪嫌恶地看着她,一松手:“妈的晦气!一块烂肉也往我旁边凑。”
那个女人跌在地上,悲鸣一声爬不起来,挣扎的样子好像激起了他的施虐心,他怪笑着走过去,一脚踩在她肋骨上。
“你说你这个样活着有什么劲……”
他慢慢地把体重压在那只踩上去的脚上,看着被踩住的那个女人因为痛苦而挣扎着在地上扑腾。这个院子里的女人都是从山下掳上来的,进得快,死得也快,他今天在这里把她玩死,没人会追责他……
……?
他的动作突然停下了,一只冰冷的手轻轻从后面抚上他的咽喉。
“她活着有她要做的事情,”那只手的主人说,“你活着实在是老天不长眼。”
咔,就像掰碎一根冰凌一样清脆。
嬴寒山轻巧地折断了那山匪一边的臂骨,再折,再折,在三下之间把皮肉里的那根骨头捏得粉碎。
那山匪惨叫起来,下意识就要摸身上的刀,嬴寒山反手抓住他另一边的手臂,折,再折,碎茬咯吱作响,刺进肌肉里。
“鬼!鬼啊!呃……呕……”他痛得呕了一地,整个人也倒在秽物里抽搐,两条软绵绵的手臂被嬴寒山在背后打成了一个“人结”。
黑暗中他看不清来者的脸,他只能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在暗处发光。就算是野兽也没有这样的眼睛,仿佛是什么勾魂索命的神鬼,在这个混沌不清的夜里从地里爬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