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上了心,收到月俸没给自己买胭脂首饰,反而买了一小罐子蜜收起来,给嬴寒山煮茶时就融一点进去。
嬴寒山在她身边坐下,把手臂伸给她看以示自己没事。嬴鸦鸦给她倒了一杯茶,把手叠回膝盖上:“所以阿姊是把门前那群求亲的人都赶走了吗?”
嬴寒山闻了闻手里茶的热气,没喝,听她这么说又把茶放下了:“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来求亲的?”
“知道呢,敲了好一阵子的门,我说阿姊不在,我不便开门,他们就在门口堵到了这个时辰。”嬴鸦鸦垂了垂眼睛,“阿姊是觉得……他们的家世都不合适?”
嬴寒山本来预备着要喝茶了,听到这句含在嘴里的那口茶险些吐出来。
“不是!这又不是我结婚我看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鸦鸦!”
她伸手扳过眼前女孩的肩膀:“你才多大,现在……呃,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谨慎地去谈,但是结婚还太早。另外,你要想好,你阿姊我不喜欢这里的婚姻制度,在这里不论你结婚前是谁,是豪杰,是王,是谋士,结婚之后你都会变成某某夫人。你是嬴鸦鸦,是你认为你是的那个人,如果你变成某氏某夫人,我不会阻拦,但会难过,你明白吗?”
嬴鸦鸦用手支着头看了她一会,轻轻点点头:“我明白。”
“那阿姊……”
“我招赘吧!”
啊?
人,嬴寒山是赶走了。但她能把人从她家门口赶走,却没办法把人从淡河赶走。
那些淡河本地的提亲者还好,外地来的本着三顾茅庐的精神,从路费真的很贵的实际出发,大多数选择了在淡河落脚,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一时间淡河的客栈房租像是气温一样升了起来,随之升起来的还有关于这姐妹俩的各种说法。
最初的传言或许是从哪个不忿的家仆,或者哪个酒后胡言乱语的车夫口中说出来的。
他说那女将军扣着她那一朵花一样的妹妹不肯出手,怕不是看上了什么更大的官儿,想要先奇货可居一番。
淡河本地人大多受过嬴寒山的恩惠,也见过在战后那位小女郎奔走的样子,是以不愿意传她俩不好的话,于是流言传了没多远就开始往一种难以控制的离谱方向发展。
嬴寒山是在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听到关于自己和鸦鸦的传闻的。
淡河五月后开始有人在街上卖花,白兰花这个年代还没有传入,街上卖的多是茉莉。妇人们用小篮子盛着半篮子茉莉半篮子胭脂,一边走一边沿街喊“胭脂呀白花”,声音很动人。
嬴寒山没有戴花的习惯,但嬴鸦鸦会自己缝香囊塞上干花瓣。所以每次遇到卖花的时候,她都会替鸦鸦买一点。
提着提篮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婆婆,眼角的皱纹像是凤尾鱼翕动的尾摆。她笑眯眯地抓着嬴寒山的手往她袖子里塞花:“多拿一些,阿婆送你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