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嬴寒山不是,嬴寒山是和他们更亲近的人,是和“阿兄阿姊”一样冥冥之中与他们血脉相连的那一个,所以她现在是什么无所谓,即使她现在是个白身的匪徒他们也会跟着她落草。
所以海石花接替了嬴寒山白鳞军统领的位置,直接对嬴寒山负责,林孖作为海石花的牙将,这样整个白鳞军归入嬴寒山的武职体系。
而另一边,跑回来的燕字营连同那一点留下的重骑营也成了嬴寒山的兵马,嬴寒山没怎么调整它们,仍旧让那个姓赵的都尉做统领,重骑营已经不是个营,也没有活着的军官,索性就一并并入燕字营中。
因为他们的领头害死主将,他们又炸营拖慢了行军,这伙人在燕字营里受了好一阵子白眼,一直到赵一石严厉制止才作罢。
两边兵马安排完,得安排文官了。苌濯跟着嬴寒山,作为军师祭酒,而嬴鸦鸦……
……
“老板,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让我妹妹去当童工的。”
裴纪堂平时没有案子或者大的接见不穿官服,毕竟衣服就那一件,天天穿没得换洗,磨破了袖子还得自己补。
现在一身常服给嬴寒山赔笑脸,怎么看怎么像哪家的穷亲戚上门打秋风,被呛了一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嬴寒山面前放着一个小簸箕,里面是些茶叶。她不喝茶粉,平日里偶尔喝茶都是用水直接煮干叶子喝。
淡河湿热,干叶子装在罐子里几天不看也容易长毛,她没事的时候就把茶叶晒出来翻一翻。
两位一个看着像是努力想从对方手里扒拉出一吊钱,一个边翻茶叶边心疼茶叶出霉花,怎么也不像是现在沉州府权力最大的两位大人物。
“嘶淡河太潮了我早晚长蘑菇……啊不是老板啊,你不能缺长史就拿我妹顶上啊。狐……不是,淳于呢?你不能因为人家工伤就剥夺人家竞争上岗资格啊。”
裴纪堂卡了三秒钟放弃翻译嬴寒山在说什么,转而提炼重点:“淳于归在杜泽手下,是参军,鸦鸦一直都兼任着县丞的职责,她可以直接升到长史。”
他知道嬴寒山绝对不会说出“我妹妹是女孩当不了官”这种话,但他实在没想到嬴寒山还有别的理由咬死了人不放。
“我妹才十二,”她拍拍手上的茶叶沫子,“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读书上学,我不是说她不能做官,我是说……”
“寒山且等。”
“嗯?”
裴纪堂抽了一个坐团过来,端端正正在嬴寒山对面坐下了:“令妹今年年岁几何?”
“十二……十……哎?”
在短暂地bug了几秒钟之后,嬴寒山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嬴鸦鸦,她今年到底几岁?
山中神仙不知岁月,忽将百年作一昼夜。嬴寒山不在山中,但她仍旧对时间的流逝感受模糊,当裴纪堂说出这话时她才意识到,距离上次她说鸦鸦十二岁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嬴鸦鸦没有长高,脸也还是带着些孩子气的娃娃脸,好像时间在她身上被冻住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