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还去考么?”钱照迟疑道。
“考。”青木儿斩钉截铁地说:“为何不考?若是不考,岂不是中了别人的计谋?”
“什、什么计谋?”二万一头雾水:“赵小夫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烂刀之事极有可能是为了阻碍考核。”赵炎说:“烂刀和考核前后来到,时间过于巧合。”
“考核过了也不一定就能承接武器打造,他们为何如此着急诬陷我们?”钱照问。
“难不成……是怕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二万说:“赵师傅钱师傅你们的打铁技艺好,想必是他们嫉妒!”
青木儿灵光闪过,问:“现下承接官府武器打造的铁匠铺,是哪一家?”
“八巷口的于记铁匠铺。”狄越一脸憔悴,显然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他引两人进衙门后院,“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在想是谁故意栽赃陷害。”青木儿把他们猜测的事情和狄越说了一下。
县衙后院有一处小凉亭,三人坐下后,狄越皱起眉想了想:“这可不好下定论,我查到的陈八和石九,石九便是那个胖子,他二人和于记铁匠铺没有任何关系。”
“查案不能靠猜,得讲究实证。”狄越说。
青木儿心里也明白,从头到尾八巷口的于记铁匠铺都未出现过,他们这般猜测确实不妥。
“狄大人,前几日回凤平县时,莨哥儿说您手下一位兄弟受了伤,是因为手中刀刃断了,是不是?”青木儿问。
“是。”狄越叹了叹气:“这便是我近几日忙的原因,要不是刀断了,我那兄弟也不会被大虫抓伤,现在生死未卜。”
青木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那把烂刀,能否让我看一看?”赵炎说:“铁印是我亲手刻出,我比旁人更清楚。”
“按照规定吧……不成。”狄越笑了笑:“不过只要不带回去不破坏,在这儿看一看也无妨。”
烂刀和铁印送来,狄越把东西放到石桌上,说:“不瞒你们说,县衙查验出来的结果对你们十分不利。”
赵炎拿起刀仔细看了那个印记,又对比了铁印,不得不说,即便是他自己,也很难看出端倪。
青木儿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铁勺放到赵炎手边,赵炎愣了一下,看向他。
青木儿冲他笑了一下,小声说:“你要对比,肯定得对比从铺子打出的铁器,这个是今早退了单的小铁勺,一起看看哪里不对。”
赵炎拿起小铁勺,看了看小夫郎,又瞧了一眼旁边的狄越,打住了想亲一口小夫郎的想法,“好。”
天渐渐变暗,赵炎和青木儿回铺子顺道去老饭馆买了晚饭。
中午还剩一些菜,青木儿热了热,炒好了菜便去叫三人。
吃过了晚饭,铺子没什么客人光顾,索性关了铺子早早回去歇息。
三日后清晨,秋天细雨蒙蒙,带着些许凉意。
青木儿早早起来忙活儿早饭,他拿铁铲刮了一勺猪油沿着铁锅壁转了一圈,待油烧热,便将韭菜大馅饼放下去。
油滋滋的大馅饼煎得金黄,香味飘远。
一旁的水沸了,他挪开锅盖,留了一条小缝,里边熬了稀粥,还蒸着水鸡蛋。
今日是赵炎武器打造文试考核的日子,早饭得吃饱吃好。
赵炎收拾好出来,搂了一下小夫郎,然后被小夫郎催着去洗漱,他笑了笑,端着水去了。
洗完脸漱完口,早饭也做好了。
青木儿正要去喊人吃早饭,便看到赵炎在折腾自己的头发,他走过去拍了一下,笑道:“坐着,我来。”
赵炎长得俊朗,剑眉星目,头发梳起露出眉眼最合适。
青木儿撩起他耳旁硬翘的头发,扎了个半披发的发髻,“站起来看看。”
“好。”赵炎站起身给他看。
青木儿踮起脚,帮他又整理了一下耳旁的头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一会儿我在外边等你。”
“嗯。”赵炎喉结动了一下,垂眸看着小夫郎,双手揽着人,说:“我定会考过。”
“那是自然。”青木儿眉目间俱是笑意,他摸了摸赵炎的脸,蓦地想起,入了秋,他们成亲已然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许多事,但无论多少事,他们都会在一起,日夜相伴。
赵炎捏了一下小夫郎的后颈,弯下腰咬上小夫郎带笑的双唇。
两人在朦胧的雨幕后,安安静静地接了个温情的吻。
二万和钱照看铺子,青木儿送赵炎去考试。
青木儿撑着油纸伞等在门外,他看着天上飘飞的细雨,出门前的紧张渐渐消散。
文试只用考一个上午,考试还未结束时,钱照带着狄越匆匆赶来,青木儿愣了一下,走上前问:“怎么了?”
“那陈八今早击鼓要升堂。”钱照快速道:“狄大人来叫赵师傅过去。”
“可是,阿炎还在考试。”青木儿皱起眉,对狄越说:“狄大人能否等一等?午时考试便能结束。”
“知县大人传唤,按理不能等。”狄越有些为难,他往里边看了一眼,“再等两刻钟,若是还未出来,只能进去带人了。”
两刻钟离午时还有很远,青木儿心里焦急,他说:“我去吧,铺子里,我才是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