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去摘草吧。”青木儿说。
三人拿了镰刀一块去吉青山摘野草,这活儿他们常干,手脚麻利得很,摘完了草,回来青木儿给剁碎了,赵玲儿和赵湛儿去后院把食槽扛出来清洗。
两娃娃虽然只有九岁,但他们听话,干活儿不含糊,不会偷懒。
人多,干活儿也快,等把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就一块儿到河边洗衣裳,洗完衣裳,就得回来做饭了。
为了在今天把地翻完,赵有德和周竹中午不打算回来,做好了饭菜得送过去。
早晨时,周竹已经和青木儿说过了午饭如何做,七个大馒头,放到小灶上蒸,炒菜时,火灶里的火会顺带烧过去,这样菜炒好了,馒头也正好了。
蒸馒头的水也能喝,到时候等冷了,灌进竹筒拿去给爹爹阿爹便可。
中午炒的菜也简单,一个青椒炒肉,一个蒜炒蕹菜,还有一份橄角不用炒,从瓦罐里倒出来就能吃。
青木儿回忆着阿爹教过的方法,先下了油,油滋滋弹起时,吓了他一跳,连忙用锅盖挡住,远远地用锅铲把猪肉铲进去。
锅里油多,滋得劈里啪啦,下了半肥瘦的猪肉,更是不停冒油。
赵玲儿看哥夫郎炒菜怎么跟鸡鸭抢食一样,一个铁铲子在锅里疯狂翻炒,她偏头和弟弟小声说:“一会儿要说哥夫郎炒的菜好吃,知道嘛弟弟?”
赵湛儿乖乖点头,说:“阿爹说了,哥夫郎只要炒熟就可以了。”
青木儿忙着没听到他们的话,他在想什么时候放青椒,他记得阿爹说青椒容易熟,可容易熟,到底是多容易呢?
他想不出答案,只能一把丢进去。
总之,只要炒得足够久,就肯定能熟。
蒜炒蕹菜,亦是这样道理。
起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仅额头冒汗,后背冒汗,脚底也在冒汗。
两碟黑乎乎的菜放在双胎面前时,他俩静默了片刻,拿起筷子,小尝了一口。
青木儿登时紧张起来:“怎么样?可还行?”
赵湛儿面无表情地咀嚼了几下,点点头说:“有点咸。”
“不咸!”赵玲儿连忙打断弟弟,高声说:“竹筒灌满水,就不咸了!”
青木儿尝了一口,眉头紧皱,快速咽了下去:“好像,豆酱放多了。”
“加些水再炒炒吧。”赵玲儿提议。
青木儿一点头:“好!”
午时,赵有德和周竹翻了差不多一半的地,在树荫下歇着等家里孩子给送饭,没多久,青木儿拎着竹篮,后头跟着双胎,三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等人来到跟前,周竹笑问道:“怎的这般严肃?”
青木儿和双胎把竹篮放到地上,蹲在他们前面,手足无措,青木儿小声说:“爹爹阿爹,吃饭吧。”
周竹和赵有德对视一眼,然后打开竹篮盖,里头赫然一碗青椒猪肉汤、一碗蕹菜汤和两颗橄角。
周竹蓦地笑道:“挺好,至少煮熟了。”
赵有德点点头笑说:“极是。”
青木儿心知这是爹爹阿爹不忍伤他心,出来前,他和双胎在家吃过了,这顿饭做得如何,他心里一清二楚,可爹爹阿爹愿意哄他。
这让他忐忑的心呐,一下就平稳了,他知道,无论做得如何,即便真的做不出,最后让阿爹来接手,阿爹也只会笑一笑,并不会斥责他。
青木儿咬了咬嘴唇,说话时带了点鼻音:“爹爹阿爹,快吃。”
这顿午饭周竹和赵有德吃得一点没剩,连菜汤,都就着馒头喝完了,干干净净。
青木儿麻利地收拾好竹篮,对他们说:“爹爹阿爹,竹筒里的水,下午我再过来换。”
周竹笑着说:“行。”
吃过午饭,周竹和赵有德歇了一会儿,拿起锄头继续翻地。
青木儿拎着竹篮和双胎一块儿回家,路上没人,赵玲儿往前跑了几步,摘了几朵黄色紫色的小野花插在头上,她给自己插花,也给弟弟插花。
弄完了弟弟,转头和青木儿说:“哥夫郎,你蹲下。”
青木儿弯弯眸子,蹲下,任由赵玲儿和赵湛儿给他胡乱捣鼓,至于弄得好不好看,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不过看双胎的神情,这小野花,应当不错。
周竹望着三人玩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玲儿湛儿倒是比从前胆儿大了。”
赵有德一边锄地一边说:“玲儿湛儿喜欢清哥儿。”
“是。”周竹笑应。
回了家,青木儿把碗筷洗完,竹篮挂到了灶房屋檐下,今日太阳大,正好晒一晒柴房里的腊肉腊鸭。
赵玲儿和赵湛儿在打扫院子。
院子一会不扫,枯叶落叶就铺了一层,偶尔风大,飘得进来更多,不过这样的枯叶送进来,就是给他们燃火用。
青木儿没和他们一起,他撩起袖子到后院去,把鸡鸭鹅放出去溜达,然后将鸡舍鸭舍给扫一扫。
家里鸡鸭多,小鸡崽小鸭崽长大之后,堆积的腌臜物得每天清理,偷懒一天都不行,能把整个后院熏得没法闻。
这味儿要是传到前院,更是糟糕。
忙完这些,青木儿回到前院,双胎已经把竹筒的水装好了,就等他一块儿去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