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主掌兵部,现在大唐四处用兵,他真可以用日理万机来形容。
哪怕是与李承乾协调大军供应,也只能派两个兵部和户部的官员前来。
只是,现在的房玄龄同样没有在兵部主持大局,而是在府中怒斥自己的宝贝儿子。
“父亲!太极殿中,可是陛下亲旨,令魏王殿下负责大军后勤,孩儿觉得当然要请魏王主持兵部相关事务。”
“只有如此,才能让魏王尽快了解为前线大军供应粮草的运作,不至于误了事。按理说父亲您现在也要全力配合魏王才是,难道您想得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么?”
房遗爱在房间之中侃侃而谈,听得房玄龄脸上满是铁青之色。
为了锤炼房遗爱,让他将来有机会支撑房氏,房玄龄特意给他谋了个兵部议郎的清闲职位,既能了解兵部的大体运作,看看哪个部门最适合自己,同时又不至于闯出什么大祸,让他老子都难以收拾。
大唐多有勋贵子弟以此方式入仕,这都算不得房玄龄以权谋私。
只不过,房玄龄太低估了,房氏在兵部的影响力,也太低估了房遗爱的胆子。
他竟是逼迫着两位主薄,直接把兵部与户部协调往西北运粮的路线图与囤粮大营布置图,全都送到了魏王面前,供魏王殿下御览。
兵部主薄觉得事关重大,当面不敢违逆房遗爱的意思,回来之后赶紧向房玄龄作出禀报。
房玄龄气得要死。
这些可是大唐的军国机密啊。
房玄龄行事稳妥,更以此得到陛下的绝对信任。
甚至于,连长孙皇后故去之时,向陛下进言,也说道房玄龄遇事沉稳,而且凡陛下吩咐之事皆能守密,从无外泄,乃可用之人。
现在,房玄龄却要因为教子无方而破功了。
房遗爱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面对父亲的指责,句句都加倍顶撞回去。
“父亲当知,天下乃是李氏之天下,包括兵部在内的机密,皆是李氏之密,魏王殿下既有主管后勤之责,又是大唐皇室,探问有何不可。”
“父亲可对其他人藏私,岂可对魏王殿下藏私?”
房遗爱明明是先斩后奏,将自己职权之外的军国机密私下交给魏王,现在竟然还振振有辞。
哪怕智者如房玄龄,也觉得头脑之中一阵发晕。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啊。
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对房遗爱抱有期待,让他老老实实地尚公主,当一个附马享乐也就罢了!
纵使真让他到兵部任职,也应该看管好他,不该让他借自己的声威,在兵部拉帮结派。
“住口!兵者国之大事,大唐军机密闻,便是太子非必要也不得与闻,更何况是一个亲王!”
“你可知天下兵势之权,皆归属于陛下,便是太子与魏王协作共抗薛延陀,手中的权势也是由陛下所授!”
“便是为父,与魏王协调军机密闻,也当先奏之于陛下方可透露!兵部还轮不到你来作主,那些军国之密,更非你一人能决定可以向谁透露!”
房玄龄对于李世民乃是绝对的忠诚。
哪怕他作为士族出身,也非常看重长幼之序,心中暗自支持太子李承乾,对于陛下过度纵容魏王之举还曾上密奏反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