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然是他,也也从未听过如此血腥的祭祀。
“嘘!”
见两人还想询问。
陈玉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前方点燃火盆的西古和托格已经转过身来。
两人脸上没有半点变化,似乎早早就习以为常。
想来也是,作为马鹿寨的族长和魔巴,一个统领族人,一个掌握着沟通神灵的巫术。
或许,猎头就是他们下的命令,又怎么会不适?
“三位达那,随我来。”
等跟着他们进入竹楼。
陈玉楼才发现,这处地方明显有人生活的痕迹。
再看满地打结的草绳、白骨以及木画。
他一下反应过来。
竹楼就是魔巴西古的住处。
只是……
他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常年生活在如此阴暗潮热,人头遍地的水谷中,是怎么忍受得了?
不过,这些念头,他也只敢腹诽几句,绝不会流露于脸色之间。
西古熟悉的点燃桌上的油灯。
借着火光,在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封书信。
那封信都已经泛黄,起了毛边,样式也不是近代之物。
“达那,这就是当年汉王遣人送回的先辈书信,你看看……”
西古对它似乎极为珍重,轻声说道。
“好。”
陈玉楼也不耽误。
接过书信翻开。
一个个墨字顿时跃然纸上。
随意扫了一眼,书信内容他心里就大概了有了底。
是一个名为桑热的人,临死之前,拜托军中的汉人同袍所写。
说他虽然身死,但也用鲜血守住了和阿公的约定,更是用命捍卫了马鹿寨的尊严。
让寨中之人不要悲痛。
他先行一步去见阿公和历代先祖。
只是……
听着陈玉楼一字一句的读完书信。
西古和托格两个老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佤族没有文字传承。
而几百年过去,马鹿寨中还懂得汉文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所以,书信上的内容也就渐渐无人知晓。
直到今日,他们两人才终于知道了书中所写。
当年汉王在滇南各部,征召猛士,随他南下西天。
马鹿寨中一共去了十七人,只可惜,人人尽死,却只有一封书信传回。
握着书信,陈玉楼心情沉重,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是我马鹿寨的荣耀。”
“多谢达那,让我能在入土之前,还能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
西古重新将书信收起。
如今一桩心事终于落下,他反而平静了许多。
托格不会汉话,不过从神色看,和他所想应该一样。
“客气了……”
陈玉楼摇摇头。
正犹豫着怎么开口问问遮龙山之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