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单独来了张合影,后来这张照片被她夹在日记本里,背面用铅笔写了很小的字:“表情比雪山还冷的张启灵”。
胖子从两人中间冒出来:“给咱和小仙女也整张合影!”他略富态的脸挤进镜头,“要拍出胖爷我玉树临风的……哎哟!”
张启灵抓起一团雪精准打中他脚踝,盛葳的镜头忽然被军绿手套挡住,他不知何时策马贴过来,缰绳在他小臂缠了三圈。
“危险。”他指指前方突然变陡的坡道。
顺子也骑着马过来催进度:“前面斜坡超过六十度,各位抓紧缰绳!”
他瞥见盛葳往冲锋衣里塞相机,“姑娘别光顾着拍,当心摔下马滚成雪球。”
坡度逐渐变得险峻,马蹄踏过的斜坡上,笔直的落叶松以诡异的角度倾斜生长。
“前面有个荒村。”顺子指着云雾缭绕处,“今晚在那儿过夜。”
阿盖西湖已经在他们脚下越来越小,冰封的湖面像块碎了的镜子,旁边出现了一堆人马。胖子拿过望远镜,看了看道:
“他娘的,咱们有麻烦了!”
胖子把望远镜塞给无邪,无邪一看,看来三叔想拖延的人是他们,可前头那个女人他好像觉得有些熟悉,这不是阿宁吗?!
盛葳也捞起望远镜,镜头里的女人正在调试卫星设备,帐篷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除了他们的瞩目人数,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五六式步枪还有卫星电话,设备精良。
“四阿公,这票人带的可都是硬家伙。”华和尚搓着手哈白气,声音虚得跟雪片似的,“这怎么办?”
“慌什么?说明我们来对了,继续走。”陈皮阿四神色轻蔑,冷冷地丢下一句,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盛葳。
“学着点人家姑娘的定力,一个小丫头片子都不怕,你们几个怂个球?”
盛葳垂下睫毛,假装整理马鞍上的绳索。这一路上,老头暗中审视的目光总让她觉得发慌,仿佛她是某种被剖开的标本。
“那老爷子你说要是遇上了怎么办?要我说就该搞几把喷子!”胖子拍着空荡荡的裤兜,“别人家拿枪顶着咱脑门,难不成老子掏出包护舒宝弹死他们?”
陈皮阿四神情淡定:“做这行的,从来都不靠人多,你若真要,抢几杆就是了。”
他阴恻恻地瞥了眼盛葳,“再说了,有这丫头在,可比十挺机枪管用。”
盛葳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知道自己背炸药和雷管了?但那是黑瞎子给她准备的,可她根本不敢随便炸,因为这里是雪山,一点爆炸就很可能引起雪崩的。
无邪刚要追问,顺子突然指着半山腰:“我看到了,在那!”
一间破木屋歪斜在雪坡上,上面还写着标语,潘子踹开板房门的瞬间,陈年霉味混着狼粪味扑面而来,晚上他们轮流守夜。
盛葳抱刀蜷进阴影,听见无邪在睡梦中翻身呢喃她的名字,而她细细翻着相机。
屏幕上是张启灵难得没躲镜头的侧脸,背后千山暮雪,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其实自从来到长白山之后,她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像她以前偶尔做的噩梦里的声音。
她总觉得那道声音在无声召唤她,意识里想让她去一个地方,可是去哪呢?
她想起湖边阿宁那群人马,她从吴三省给的资料里得知除了张家九门,还有汪家人这几路之外,还有一股奇怪的势力。
但吴三省的资料也是藏一半露一半,现在看来,应该指的是阿宁这些人,难道也是为了长白山里的长生秘密去的?
阿宁的队伍里有不下三十多个人手,倒是给了某些见不得光的人混进去的好机会。
看来长白这一趟要热闹了,盛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