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从丹房的窗棂漏进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林辰正往白玉丹炉里投放凝神草粉末,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炉火跳跃着,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壁上,随着添柴的动作轻轻晃动。
“噼啪——”炉火把药材烤得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林辰满意地看着炉子里渐渐成型的药团,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这炉凝神丹就能成了。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极轻的“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窸窣声。
林辰添柴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他继续往炉子里添了块灵木炭,看似随意的动作,手指却悄悄捏了个隐匿气息的法诀——这是他从鸿蒙丹炉的纹路里悟出来的小法术,能暂时屏蔽自身的灵力波动。
“谁?”苏清月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带着警惕。她手里还拿着刚申领到的冰晶花,本来是想给林辰送来,却没想到会听到墙外的动静。话音未落,长剑已经“唰”地出鞘,剑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墙头上探出来个红脑袋,毛茸茸的狐耳还没来得及藏好,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显眼。小红的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扫来扫去,手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显然是翻墙进来的。
“是我……”小红的声音带着点怯怯的味道,看到苏清月手里的长剑,吓得缩了缩脖子,差点从墙头上掉下去。
林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突然捂住她的嘴,同时对苏清月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我远房表妹,从乡下过来的,不懂规矩,竟翻墙进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把这只不请自来的小狐狸骂了千百遍——不是让她待在青丘林吗?跑来这里添什么乱!
小红被他捂住嘴,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只能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尾巴根因为紧张都红了。她挣扎着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往林辰手里塞:“我……我偷了黑风寨残余的药草,听青阳城的人说你进了青云宗,就想着给你送来,说不定你能用得上。”
布包被打开,里面露出各种各样的灵草,有的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挖出来的。其中竟有几株罕见的“血魂草”,正是炼制护脉丹的辅药,看来这小狐狸倒是没白跑一趟。
苏清月的剑尖慢慢垂了下来,看着那包沾着泥土的灵草,又看了看林辰一脸无奈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好笑。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远房表妹”领到青云宗的丹房来,而且这表妹看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类。
“她是妖族?”苏清月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好奇。她能感觉到小红身上淡淡的妖气,虽然很微弱,但瞒不过她的感知。
林辰知道瞒不过去,只好松开捂住小红嘴的手,叹了口气:“没错,是青丘林的狐妖。之前帮过我,算是朋友。”他瞪了小红一眼,“不是让你待在青丘林吗?跑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青云宗禁止妖族入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