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万石粮食!”朱元璋突然暴喝,声如惊雷炸响在寂静的朝堂。他猛地将账册狠狠摔在石阶上,纸页纷飞间,惊起阶下百官一阵骚动。
“够养活多少黎民百姓?够装备多少将士?”
朱元璋沙哑的质问在殿内回荡。
“你们摸摸良心——朕待你们哪点不好?”
这句话似重锤,敲得百官心惊肉跳。
许多人额头贴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就被帝王的怒火吞噬。
太子标脸色也极其难看,他怎么都想不到,朝中竟然存在这么一个贪腐集团,还侵吞了国朝如此多的钱粮。
规模之大,数额之大,简直让人脊背发凉!
关键是御史台这个监察机构竟然毫无察觉,形同虚设!
下意识地,太子标就看向了御史台的都御史韩宜可,此刻他正神情恍惚地跪倒在地上。
“陛下息怒,臣等定当……”
说实话,韩宜可心里很憋屈,因为御史台改组之后,他这个都御史才走马上任,可时至今日都没有什么作为。
毕竟他接手的御史台只是个空架子,又充斥诸如郑士元这等腐儒,想要监察百官无疑难上加难。
现在爆发出如此惊天大案,御史台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息怒?”朱元璋突然暴起,抄起奏章就砸了过去,擦着韩宜可耳际飞过。
“前两年刚爆出一个空印案,今年又来个贪腐案!你们当朕是睁眼瞎?”
老朱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呐喊。
“锦衣卫!凡是与此案主谋有书信往来、银钱交易的,统统抓起来!一个不留!”
“陛下饶命!”人群中有人突然崩溃,连连磕头,额头很快渗出鲜血。
这一声哭喊,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此起彼伏的求饶声瞬间充斥大殿。
昨夜锦衣卫也只是抓了些主谋,比如尚书、侍郎等等,而这些六部官吏锦衣卫也懒得抓了,现在倒是不打自招,哭诉着求饶,可谓丑态百出。
但朱元璋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失望与厌恶,愤然拂袖离去。
风卷着细雨扑进殿内,打湿了百官的朝服。
许多人这才惊觉,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往日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此刻在帝王的怒火下,如同待宰的羔羊,唯有颤抖着等待命运的审判。
而毛骧也没有任何迟疑,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拿人。
有一人面色煞白,死死抱住汉白玉栏杆,绣着云纹的官袍被扯得稀烂,两名锦衣卫架住他的胳膊,生生将其拖离地面,玉带崩断,玉板散落一地,他仍在声嘶力竭地哭喊。
“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哭嚎求饶,有人破口大骂,有人试图夺路而逃,然后遭到了锦衣卫的痛打。
鲜血迅速在青砖上洇开,与官员们散落的官印、笏板混在一起,拼凑出一幅荒诞又可怖的画面。
朱高炽看着这荒唐又可笑的一幕,只是觉得活该。
眼前这场闹剧比戏台子上的丑角戏码还要精彩——平日里峨冠博带、板着面孔训斥子民的朝廷大员,此刻正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狗般哀嚎挣扎。
小胖墩掏掏耳朵,嫌弃地咂了咂嘴。
一千三百万石粮食,足够装满应天府所有粮仓,足够让边境将士吃上十年,却被这群蛀虫吞进肚里。
去年寒冬灾情,流民惨状历历在目,树皮被啃得精光的枯树,瘦得只剩骨头的孩童,还有那些用草席裹着的尸体……
而此刻这些人,被铁链锁住时还在哭喊冤枉,脖颈上的赘肉随着挣扎乱颤,真是讽刺又可笑。
在洪武大帝面前贪腐,还搞出这么大的数额,你不死谁死?
平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惯了,还真以为老朱提不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