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放缓了语气,看向刘翠莲,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翠莲,你且抬起头来。不必害怕,也无需紧张,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道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官必定为你主持公道,绝不让恶人得逞。”说完她故意看了看曹雄等人,一副大姐为精神小妹出头的样子。
刘翠莲怯生生地抬起头,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回...回大人的话,民女与大鹏确有婚约,几个月前刚办了婚宴,只是尚未圆房...”她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
“那日大鹏卖货路过我家,见家中无人,便...便起了歹心,非要与我圆房。民女不肯,他就...就强行无礼...民女事后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报官求助的...呜呜呜...”说到这里,她突然放声大哭,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一派胡言!”大鹏猛地抬头,怒火中烧,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刘翠莲!你睁眼说瞎话!我们俩早在半年前就已圆房,就在村东头的破庙里,当时你还说...”
他突然顿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总之我们早有夫妻之实,何来强行无礼之说?分明是你父亲嫌我家给的彩礼少,听了绸缎庄少东家的唆使,让你找借口毁婚的!”
他转向王春生,急切地喊道,“大人!您若不信,就去问村里的张婆婆,她亲眼看见我们一起从破庙出来!还有,你去查刘屠户的账册,看看他是不是收了绸缎庄的聘礼!”
“够了!”夏竹厉声打断,她重重一拍惊堂木,脸色铁青,“大鹏!本官再三告诫,没有本官的允许,你休得放肆!再敢插嘴,即刻用刑!”
大鹏被她的气势震慑,不甘心地闭上嘴,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瞬间从额头渗出。
他想起自己为了凑彩礼,每日天不亮就出门卖货,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甚至把全家都积蓄都掏光了,却没想到换来这样的结果。
王春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着刘翠莲:“刘翠莲,你说大鹏强奸于你,可知道强奸罪分为两种?一种是奸进去了,一种是没奸进去。你且清楚回话,当日大鹏是否与你发生了关系?”
他刻意放慢语速,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刘翠莲眼神闪烁,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回大人...他...他进去了...”
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不敢与王春生对视。
“好。”王春生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压迫感,“你既知自己是原告,也该清楚若诬告他人被证实,按律是要反坐的,与所诬告之罪同罚,你可明白?”
“民女...民女明白...”刘翠莲的声音更小了,身体抖得像筛糠,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脑海里想到父母说的话。
只要你咬死大鹏强奸,他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
因为县衙只相信你破损的衣服,不相信其他的。
“很好。”王春生继续追问,“你说大鹏强行与你发生关系,那你当时可曾反抗?”
“我...我当然反抗了!”刘翠莲提高了声音,试图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我又抓又咬,他才...才没能得逞太久...”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胳膊,仿佛那里真的有伤痕。
“哦?你确定自己奋力反抗了?”王春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提高了声音。
“确定!民女当时激烈反抗!”
“那好,来人!”
一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虎贲营士兵应声上前,抱拳待命。
王春生看着士兵,又看了看刘翠莲,沉声道:“你去,把她再给本官强奸一遍。”
“啊?”
士兵一愣,面露难色地看向王春生,又看了看夏竹和中丞。
夏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拍案而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王大人!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在公堂之上,让士兵对原告行不轨之事?成何体统!”
中丞也猛地站起身,指着王春生道:“王大人!本官知道你有世子的令牌,但审案归审案,岂能如此胡闹?此举有违纲常伦理,万万不可!”
王春生却不为所动,目光如铁地盯着刘翠莲,沉声道:“夏大人、中丞大人稍安勿躁,本官自有分寸。”
他转向那名士兵,肃然道:“去!出任何事情,我来承担!”
“是!”士兵沉声应道。
虽有疑虑,但还是领命走向刘翠莲。
堂内众人见状,顿时哗然。
围观的百姓们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堂上即将发生的一幕,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
“我的老天爷!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当兵的要对那小娘子动手?”
“那位京城来的大人到底要干啥呀...怕是有啥讲究吧?”
刘翠莲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士兵,脸上血色尽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声音颤抖着:“大...大人...你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小姐,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