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宗亲,外戚显贵齐聚一堂,病已悄悄看了眼丹陛之上的刘弗陵,这个当下和自己血脉最为亲近的少年,俩人年纪相差不大,但辈分足足差了两代,作为爷爷的兄弟,自己的叔爷!
接下来将由宗亲勋贵奉上礼物敬献给皇帝,病已没什么准备的,他‘身无分文’并且还由掖庭奉养,所以没人找他要礼物,当到了他身旁时,很自然地越了过去。
听着上面各种恭贺之词,他好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此时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了深深的孤独,官邸狱中还有大娘二娘陪伴,鲁县有着曾祖母和叔叔们的关怀。
但自从来了长安,所有人都躲着自己,除了张贺叔父,自己就像一个瘟神一般。
“大司马大将军敬献玉玲珑一对,恭贺陛下事竟成,身安泰,大汉万年!”
“御史大夫桑弘羊敬献百金,愿陛下福寿安康,大汉万年!”
“安阳侯上官桀,国丈上官安敬献云锦百匹,百金.........”
“关内侯苏武敬献北海黑玉一副,地图一副..........”
“...........................”
病已终于看到了上官桀父子,对于这对父子他有敬佩,是因为上官桀凭军功上位,未可知耻。
有厌恶,因为他们竟然恬不知耻地将仅有五岁的孙女嫁给了只有八岁的刘弗陵,为了权势可谓是无耻至极,毫无人臣本分。
上官桀虽然年事已高,但却骨骼颇大,身材健硕。而上官安则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只是那尽显傲意的神情,可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本想看看坐于上首的刘弗陵,自己的叔爷,但可惜距离颇远,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只是可以看到他身旁有一个小女孩正襟危坐。
造孽啊!
不过就在他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他。上首,刘弗陵轻声朝身边的宦官问道:“朕那侄孙可来了?”
宦官一愣,但很快反应上来,低声道:“回禀陛下,来了,就在门口位置坐着!”
刘弗陵闻言看去,但距离太远实在看不真切,于是有些不满道:“你们怎么办事的?那孩子才多大?你们竟然将他安置在门口?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陛下!”
宦官朝下方看了一眼,道:“陛下,大司马大将军说您不宜与那孩子走的太近,这对您对他那孩子都不是好事!”
说完就低头不语,而刘弗陵闻言神情一暗,好似明白了什么。
当初得知自己大哥还有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后人时,他也有些欣喜。
他自幼登基,每日不是读书就是学习各种礼仪,他常常畅想宫外的孩子可以疯玩,可以毫无顾忌的玩耍就特别羡慕,还曾多次偷偷跑出皇宫体验市井。
后来得知那孩子就在掖庭,也悄悄去看过,但之后被大司马大将军说教了一顿,就再也不去了。
那孩子真可怜,和朕一样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孤零零的一个人。
今年正旦宴会他求了大司马大将军好几次才让那孩子一起参加。
不提刘弗陵的黯然,霍光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年,回首朝一旁的长史丙吉问道:“就是那个孩子吗?”
病已顺着大司马大将军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门口位置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小病已,他心中一颤,暗骂办事的人。
这孩子打小就身子骨弱,这要是冻出病来,可怎么得了?
但现在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啊。
“没错,就是那孩子!”丙吉收起眼中的怜惜,回道。
“嗯,倒是个安分的!”霍光意有所指,随后就不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