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你这……”
李丽质瞠目结舌,满脸不可思议。
自古都是人言可畏,不管皇家还是百姓,对人言看得非常重。
比如李世民,就是一个代表人物。
不管是攻打其他国家,还是叛乱等等,都要给自己找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
如果没有借口,送也得送出一个借口。
比如汉武帝当初派使臣去他国,使臣争相送死,再以这个理由攻打他国。
汉武帝都从来没有说,但凡想打就打,不需要任何理由。
李承乾只是微微笑着,靠在椅背上,全身说不出的放松,一点也没有所谓的太子仪态了。
李丽质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阿兄,你就不怕史书……”
李承乾举起右手微微摆了摆,淡淡道:“哪怕史书记我为万古暴君,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这……”
李丽质在这一刻,深深的感觉到李承乾变了。
在李承乾脸上扫了两眼,李丽质终于注意到,李承乾居然没有束发。
真不怪她一开始没注意到,那是因为习惯成自然。
就算是平民百姓,哪怕在头上随便挽个啾啾,也是束了发的。
像李承乾这样,一般都是即将入睡,才会如此。
“阿兄,你的发冠……”
李丽质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承乾却闻声知其意。
手在脖子间薅了一下,把斩断了大半的头发,暴露在李丽质面前。
“啊?”
李丽质掩嘴惊呼一声,眼睛都瞪大了。
割发代首,人人皆知。
割断头发,代表下了某个和命一样重要的决定,再也不会回头。
李承乾把头发先薅了回去,认真道:“父皇眼中的太子,就如同这断掉的头发。
他把我从皇室玉牒除名,也剥夺了我的太子之位。
从此以后,我是新生的李承乾,和过去彻底告别,因此割发代首。
当然,无论他下达什么样的圣喻,血脉关系不会因他一言而决。
他依旧是我父皇,你们这些弟弟妹妹,只要愿意认我,我自然还是你们阿兄。”
李丽质咬了咬下嘴唇,她万万没想到,李承乾居然割发代首,下了如此重大的决心,看来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深吸了一口气,李丽质问:“阿兄任由那些达官贵人走动,不怕他们互相串接起来,做一些什么吗?”
李丽质这是强行转移的话题,关于父皇和阿兄的事情,她不想再插手了。
况且,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无论她说什么,只怕也改不了李承乾的意志。
李承乾满脸不屑道:“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意义吗?
就如父皇将我从皇室玉牒除名,将我的太子之位剥夺。
只要我手下的十万大军,依然听从我的吩咐。
我还是可以用叛军的身份打入皇城,依然可以把父皇从那龙椅上拉下来!
当我问鼎天下,让唐人活得越来越好后,区区几个酸儒批判,写书咒骂,能奈我何?
当我带大唐成亘古未有之盛世,今日之事又算得了什么,自有大儒为我辩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