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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博士？！你又睡过去了啦！”
耳边传来熟悉的清脆喊声，好像有什么人在喊我的样子。
大概是某种错觉吧。
亮亮博士迷迷糊糊地想着。
毕竟，在这样宁静的、四下无事的午后，天空中阳光被自己调整的刚刚好，温暖而不刺眼，柔和得像在秋日晒在地上蓬松的棉花里打滚。
因此，自己选择最适合做的事情无非就是——
继续睡觉。
可惜，伴随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亮亮博士觉得自己如同洋娃娃一样，身体腾空地剧烈摇晃起来。
“醒醒醒醒醒——！”
“博士！我要把你的预算，申请到下一个【循环纪】去了哦？”
亮亮博士立刻睁开眼睛。
“不要——我的预算！”
有些迟钝的思绪总算开始活络，然后，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被塞进手里。
亮亮博士立刻从躺椅上坐起来。
眼前晃动的是一片海蓝色与金色交织的柔光。
那是一头垂直腰际的蓝色长发，在阳光照耀下，如同海面反射出细碎的浮光一样，轻轻飘动。
是【请假条】小姐。
她依旧穿着她标志性的白色外套——
虽然和研究所的标配制服一样，但亮亮博士总觉得，那套标配制服在她身上总是特别显眼。
也许是她总是将【联盟】的标志换成研究所的标志吧。
“话说回来，博士你真的要动一动啦！”
【请假条】小姐双手叉腰。
她就将那一大摞本应该用电子档案处理好的文档，实体化“打印”出来，重重地压在一旁的桌子上。
“不要天天去喝那些奇奇怪怪的饮料啦！灵感是不会那样蹦出来的！”
“你要去申请CYZ效应！效应！”
已经被过去【请假条】小姐感染了“懒惰病毒”的亮亮博士重新躺下。
“啊——相较于处理事务，还是死掉比较好吧。”
一听到实验，亮亮博士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唔，已经离不开【请假条】小姐了呢……没有【请假条】的话，什么也做不了了呢……”
“卖萌是没有用的哦，博士。这一招你已经用过好多次啦！”
【请假条】低头在自己的TDD上写写画画。
然后，一道实体化的屏幕就一直推进到博士的鼻尖前才停下。
“博士！你只有两个选择！”
“我要什么都不做的那个。”
无视了【请假条】气鼓鼓地盯着自己的眼神，亮亮博士依旧懒洋洋地陷在座椅上，当然，现在是坐着的。
他脑海随意地想着——
说起来，在【本宇宙】的各种事故被联盟平复后，大部分成员的生活，实在是可以说是平凡而又悠闲。
拿亮亮博士来说，他的休假申请，几乎每一次都很顺利地被通过。
甚至不如说，对于身为CYZ效应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工作和研究，才是需要申请的事情。
毕竟，在这个以【循环纪】为单位计时的体系中，时间本身就是一种可协商、可调度的资源。
最关键的是，【循环纪】的历法，和【柯南元年】的历法并不一致。
虽然目前【莫比乌斯环带】已被联盟彻底掌控，但若要精确计算所谓的“天数”，其实还是得用一个有些荒谬，却又极其精准的标准。
那就是——
处于【环带】正面区域的【名侦探柯南】对于时间的主观认知。
换句话说，联盟可以在【循环】里度过以百年和千年为单位的，以宇宙从诞生直到现在的时间尺度的发展时间。
但就像【叙事学部】一再强调的事情——
对于那轮苍白太阳来说，也许这种漫长的岁月和历史，才是只需要用闲暇时间来随意填充的“背景”吧。
所以，【环带】内的【第二循环纪】虽然听起来波澜壮阔、恢弘无限，但认真地来说，实际上仍然只有那六个【仪式案件】里所包含的时间“才算数”。
而拿每个案件平均3天来算。
联盟每个【循环纪】里能够使用的CYZ效应，也就只有18万CYZ效应而已。
虽然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庞大到几乎不可能用完的效应值。
好吧，实际上林升和柯南，或者说整个【联盟】在一开始都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对于CYZ效应单位的标准化工作，是在【第二循环纪】的【第三周期】，也就是第三个【仪式案件】完成的。
甚至，虽然在那之前浪费的效应值，显然做不到“节约”回来。
“但还有足足一半多呢？就算是从无到有的塑造一个‘侦探宇宙’，也能塑造好几万个了。”
——谁能把那么多的效应值用完呢？
——这样庞大的数量，怎么可能花的完呢？
——欸？结果还真用完了。
或者说，在这个接近【第五周期】中期的时候，联盟就只剩下了不到5万的CYZ效应了。
考虑到必须要留有的冗余，如果不尽快推至【第三循环纪】的话，这其实已经很少了。
在【执行层】的统计中，对CYZ效应最大的单笔花销，当然就是林升和柯南对于【柯南宇宙-002】与的支援行为。
而在【第五周期】的【执行层】最后总结工作里，重信瞳子如往常一样，站在光幕前向林升汇报：
“每次支援333弦，上后续对【本宇宙】稳定结构的修复投入、【星见塔】的节点维护……”
“还有对【乌丸莲耶】的‘心理状态’的治疗花费，最后一案的风险排查、对【双时间线】最后的‘死亡确认’……”
重信瞳子语气平稳。
“这些基本的支出大概是16500弦。”
“然后是【研究与探索层】，这部分是最大的开销。”
嗯，现在语气有了轻微的波动和起伏了。
“现在【研究层】一共有大概54个研究部门，而旗下隶属、挂靠、分离出来的附属部门、临时合作组织、长期合作计划等加起来更多，根据【循环计算机】的统计，一共是……”
林升沉默了。
他直接看了一眼未来的结果，然后，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难道，最后每一个机构的臃肿化，都是不可避免的弊病吗？
“那么，让【执行层】拟一份对于机构部门的合并与精简——”
重信瞳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神色。
实际上，【执行层】在这方面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这已经是精简过的结果了，在【第四周期】，我们已经将所有预算在1微弦以下的部门进行了撤除。”
“同时，对于【研究层】内部一些重复，以及能够被【三选一逻辑】确认无效的实验项目，我也让【道德伦理委员会】那边进行了否决。”
林升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只好沉默地点点点头。
毕竟能看【时间线】的林升心里也清楚，这些花费，这并不是因为【联盟】正在随着自身的发展变得臃肿后的无效与浪费。
那些剩余的项目，的确是难以进行削减了。
甚至，问题的根源，甚至能归结到“联盟的工作效率反而提升得太快”这一单。
【循环计算机】真正无限的算力；
【江户川柯南】本人主动提供的【三选一逻辑】；
还有【林升】本人时不时从未来拿点东西和资料回来……
这一切都让【本宇宙】的联盟技术水平无疑很快上升到了极高的技术水平。
但这无疑有利有弊，那就是【循环计算机】和【三选一逻辑】无疑对于“正常的研究进程”是一种破坏。
或者说，在【环带】完成了以后，因为两个宇宙都处于一个【大循环】之中的原因。
毕竟，当实验可以几乎瞬间判断三种结果中哪一个是最优解时。
正常研究过程所依赖的“不确定性空间”，反倒成了一种稀缺资源了。
现在在【研究层】，每一种“正常的研究结果”，如果想要得到超过“三种可能”，你反倒需要来使用CYZ效应，构建出一个低RSI值领域来进行了。
还有对于【循环】本身的研究；
【CYZ效应研究所】的研究；
对于“背面宇宙”的【果-因逻辑体系】的进一步发掘；
试图对于【壳】外的探索；
对于【环带】是否要在【第三循环纪】开始增加“仪式案件”的讨论和研究……
这就像按下葫芦起了瓢。
虽然【时究部】等时间研究部门，总算将他们的预算降下来了。
但是【魔法研究部】，以及【现实解析部】、【因果分析所】等其他能够在较为平稳的环境里，对于【环带】、【柯学逻辑】等要素进行研究的部门，又大有可为了。
更别提对于【柯南宇宙-002】以及【型月宇宙-001】发回来的数据进行的研究了。
不论是脱离本身所在的部门，去领导或者创立一个新的部门。
还是摇身一变称为诸如【存在指数解析局】，又或者什么【世界渲染研究所】的新一任研究主管。
对于【研究层】的研究员们来说——
这简直……简直就是一片赤裸裸的未开发的宝藏和蓝海！
当然，也是那条关于联盟部门数量的曲线，几乎是以垂直于X轴向上增长的关键原因。
而这些部门每一个都言之有物，甚至大部分都在最后做出了成果——否则他们连【循环计算机】第一遍初检都过不去。
就拿【因果分析所】来说。
它旗下的一个部门，在于【叙事学部】合作后，基于【型月宇宙-001】的数据分析，就拿出了《论在型月世界观下构建【果-因体系】的可能性研究报告》这样惊世骇俗的论文。
这篇文章甚至被直接递交给了柯南和林升本身，并被这两名神圣亲自进行了完善。
甚至，联盟已经决定在下一个【循环纪】的支援里，加上这个已经被初步构建出的“技术支援”了。
更别提对于“桌子”以及对“CYZ效应”本身的研究。
【CYZ效应研究所】和【叙事学部】雄心勃勃地提出了一个——
在【环带】附近构建一个真正屏蔽苍白太阳和【壳】的影响的，RSI值始终恒定在100的正常宇宙的计划。
当然，他们已经完善那个计划数百万遍了。
在他们将那个“天文数字”的预算花费降下去以前，【执行层】是不会启动哪怕那个所谓的《第0.000001期先期计划》的。
……
当然了，对于脑子不够智慧……
不对，应该是对于“灵感暂时离线”的亮亮博士来说。
从【第三周期】结束后，他的研究所就已经——嗯，怎么说好呢？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式开张”过了。
毕竟，那个关于100RSI值环境的“意义解析”的经费，要在下个【循环纪】才可能批下来呢。
亮亮博士可不想去联盟免费开放的【公共·万能·无限实验室】。
尽管，因为不堪受到【研究层】骚扰，【后勤与支持层】一怒之下推出的“大众实验室批量复制政策”，确实一度获得大量研究部门的青睐——
他们干脆直接拿出四五个星团，批量化地制造出上亿座“全功能”实验室，全部长得一模一样、配置齐全。
“可恶……那种让红子议员直接省事地‘想出’，那些星团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实验室，也未免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