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候,之前被打劫,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几个豫州人和另外两个也遭劫暂时看不出来路的人纷纷蹿了起来,上去冲着倒在车厢过道上的三人就是一顿骂骂咧咧的拳打脚踢。
纯纯地痛打落水狗,一个个又变得凶猛起来。
不用跳窗了!
周景明松了口气,重新抱着背包在座位上坐下来。
见那青年转过身朝自己看来,他赶忙冲着青年笑笑:“别误会,我不是他们同伙,刚才站起来,只是想扔背包,帮你挡一下刀子!”
这个解释很有必要。
整个车厢里的人,就只有他的举动大不同道,到底是什么目的,很容易让人猜忌。
青年略微想了下,冲着周景明点头笑笑,就重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的反应,好歹算是认可,也算是多少释放了些善意。
周景明也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的打算,都不知道底细,还是谨慎些好。
不得不说,这青年几秒内将三个带着凶器的劫匪放倒,身手非常了得。
但这过程中,周景明看到的,更多的是出手狠辣。
他实在拿捏不准这青年的来路,只是本能地觉得,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那三个劫匪,在一帮子人的围殴下,很快没了动静,猩红的血染得过道里到处都是。
一个个将自己被抢的钱拿了回来,却又开始面面相觑,最后看向青年:“哥们,这三人怎么办?”
青年微微皱了下眉头,干脆把眼睛闭上,不去理会。
几人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司机见车上的殴打结束了,这才又跳上驾驶位,伸着脑袋看看:“扔路边上去!”
“就这么扔出去……他们会不会死啊?”
最开始被抢钱的年轻人有些担心地说。
潜意识里,出了人命,就意味着是祸事。
“你傻啊,刚才这三个狗日的抢我们钱,他们是劫匪,巴不得他们死!”
“就是……扔出去!”
“怕什么,死了又怎样?那么多人看着呢,没事儿,交给公安也是吃枪子的料!”
另外几人满心愤愤。
在车门打开后,几人七手八脚将三人拖下车子,就扔在路边上,像是扔三条死狗。
这件事情,对于这一帮来到北疆的新手来说,无疑是一场现实版的教育课。
不然,就以他们之前被抢表现出的怂样,在北疆,什么时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而且,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接下来,一路顺遂,辗转了几天的长途汽车,周景明才来到阿勒坦县城。
那青年和被劫的几个豫州人,都跟他同车。
大概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几个豫州人被车颠得根本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吐,看上去惨兮兮的。
周景明当初到北疆工作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乘车体验,后来渐渐习惯,时隔多年再来乘坐,也有些受不了,不过比起那几人,状态要好得多,起码一路上能吃能睡,就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唯有那个身手不凡的青年,身体素质是真好,像是没事人一样,车子一到站,从行李架上扯下自己的背包就走,还能昂首阔步。
周景明也摇摇晃晃地下了车子,时间已经晚了,只能去县城里找旅馆。
只是,大大小小的旅馆已经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淘金客住满。
他好不容易才在县城边缘,找到一家旅社,好说歹说,在柴房里给搭了几块木板,铺了老旧的棉花褥子,晚上算是有了容身之所。
无论如何,也比露宿街头、餐风饮露要强得多。
就这般简陋,价钱却跟旅社的房间一样,旅馆老板还一副爱住不住的样子,没得商量。
不得不说,每年涌来的淘金客,给北疆的人增添了不少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