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金窝子,对于非正规军的淘金客来说,更有价值。
金子,谁不爱?
周景明也眼馋,也会有些小心思。
当然,他不可能蠢到将那些位置明显地标记出来,只是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一些去过的地方的风土人情和一些特别但不显眼的标志,将线路、大概位置隐藏其中。
翻开日记,里边的内容更像是一篇篇普普通通的旅游游记。
也正是因此,离开地质队接受检查的时候,检查人员也没能从笔记本的内容中看出端倪,才被周景明带了出来。
那笔记本落入吴福生之手,他从一个普通淘金客混成了一个金老板,很有可能,他从得到的笔记本里摸索出一些东西来了。
既然吴福生是出没阿勒泰地区的淘金客,去到阿勒泰,有的是遇到的机会,就即使没遇到,周景明也有办法打探出来。
他也就不急于在锦官城这样不方便行事的地方解决问题。
阿勒泰那荒漠、戈壁、雪岭、草原夹杂,甚至数百里不见人烟的地方,有着独属淘金客的疯狂江湖。
也正是因为知道淘金江湖凶险,上辈子的周景明一开始并未选择淘金,而是打算下海。
不过,现在的周景明干了一辈子淘金客,对这行当熟悉无比,重生回来,不选择这条路子,简直白瞎了一世的经验积累。
他心里有了决断,既然要选择淘金客的江湖,那就以江湖的方式解决,再恰当不过。
周景明为避免被发现,烟抽完后,他起身顺着街道徘徊,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川菜馆子。
之所以没有急着离开,那是因为他不确定吴福生在算计失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后招。
既然能从乌城跟到锦官城来,如果不是偶然在火车上看到,那就肯定有过调查或跟踪。
会不会跟到家里边,给家人带来灾祸?
这是周景明最为担心的。
从工农兵大学毕业,在地质队有了正经工作,哪怕相隔千里之遥,一年到头难得碰面,周景明在双亲的心里,是顶骄傲的存在。
可周景明被送往劳教农场这事儿,传回村里,那就是天塌了的事儿。
上辈子,劳教五年后的周景明回到家里,看着自家那破旧的几乎倒塌的土木房子,再看看荒坡上两座满是野草的土堆,只有满心的心酸。
从妹妹周星瑶口中得知,就因为他的事情,在江阳海潮镇葫芦嘴摆渡的父亲,恍惚中跌入冰冷的河水,回到家就是一场绝命的大病,雪上加霜的母亲也悲恸过度,随之而去。
这一年的年末,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双亲接连过世……别人家家鞭炮声声过年,而周星瑶却守在凄凉的灵堂。
这样的事情,周景明又怎能不恨?
既然有重头再来的机会,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耐心地等着,约莫过了半小时的样子,他看到去追寻自己的五人陆续返回,都聚集在川菜馆子。
七人聚齐后,似乎也没了吃喝的想法,随即出了川菜馆,在街边嘀咕一阵后,一起去了火车站。
这一天,周景明一直在火车站对面的蹲守着,直到天黑不见几人出来,确定他们已经走了,这才返回机械厂老厂区。
这个时候,江阳的火车站还没开通,想去江阳,只能乘坐班车,他们既然选择了火车,去的就不会是江阳,估计春节将近,他们也忙着回去过年了。
周景明将自己藏在厂房二楼破木箱里的双肩包取回,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个旅社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赶最早的班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