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殿下早就明里暗里用这匹马刺了她好几句了。
燕微翻身上马时,听见陆礼容在马车里讥笑:“仔细别摔了,这马可是我陆家的宝贝。”
她装作没听见,指尖抚过枣红马油亮的鬃毛——真是一匹良驹。
可惜……
她抬眼眺望整座山林,眼底隐隐有杀机浮现。
这次又要借你,设下一计了。
不过这一回,就算是你曾经的主人五皇子,也要称赞我的良苦用心。
……
山道转过几道弯,浓雾里突然传来鹰唳。
一队玄甲卫从斜里冲出来,在山路上若隐若现,为首的青骢马气势凛然,马上的人约莫二十多岁,金冠紫衣,通身贵不可言,正是当朝皇帝的十一弟,靖王。
“王爷,已经给书院那边递过话了,您祭扫先太妃的这两日,就在书院下榻。”
靖王手握马鞭,冷冷开口:“先太妃的陵寝,现如今是谁在照料?”
“回王爷,是您之前指派的一个郎官,与府上长史是同宗子弟。”
“杀了。”
“这……”那属官冷汗涔涔,极力劝阻,“毕竟是您任命的守陵之臣,轻易不好更换,即使犯了差错,也不至于——”
靖王看了他一眼,直接道:“你过几日不用跟着本王回京了。”
属官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他话中含义,大惊失色:“王爷!”
“杀了他,你去补上他的空缺,这不就解决了。”
靖王说完,不再理会他,骑着马兀自走了。
属官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旁边与他交好的同僚提醒他:“王爷的脾气专横武断,以后你可得长点记性,千万记住,多说不如不说。”
属官苦笑着摇了摇头:“下官明白了。”
琅山书院和先太妃的陵寝都在半山腰上,靖王一行人沿着山路往上走,不一会便远远望见了琅山书院的大门。
“王爷,咱们先去书院落脚吧。”
“嗯。”
走近了些,便看见白墙黑瓦的书院坐落在梧桐树间,书院外还停着几辆马车。
靖王一眼便看见了马车上挂着的“陆”字。
“邢国公府的人,来这做什么?”
旁边的亲信上前禀报:“是与城西齐家一同来秋游的,齐家的大儿子在琅山书院读书。”
靖王翻身下马,吩咐属下把行李马车都拉到后院去,自己一个人朝着陆家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远远地便看见那马车旁,一个紫衣女子拉着一个蓝衣男子的袖子,语气愤愤。
“大哥!你这次一定要好好罚她,怎么别人骑马都没事,她刚骑了一会,马就晕了!”
“马是误食了山上的毒草,毒性发作才晕的,连累表妹也摔了一跤,你不关心表妹的伤势,反而叫我罚她?”
“她就崴了个脚,她伤哪了?那匹马可是五皇子殿下送给你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得罪了五皇子,咱们家怎么跟五皇子交代?她赔得起吗!”
“陆礼容!我怎么教你的,你说话放尊重点。”
“大哥!我是你亲妹妹还是她是你亲妹妹,你就护着她吧!”
然后靖王就看到那紫衣女子又骂了几句,转身便生气地跑开了,只留下蓝衣男子站在原地,脸色不太好看。
他知道,那位便是邢国公世子陆晋。
听清楚了事情缘由,靖王大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琅山上的毒草毒性强得很,马匹若是误食了几乎治不好,不过……”他指了指琅山书院的牌匾,语气有些玩味,“有天底下最爱马也最善医马的无涯居士在此,陆世子的马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