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却因伤势过重，勉强用手臂撑起了身体，下一秒却又瘫在了地上。
“咳咳……”她咳出了几口血，翻了个身，仰面看着这没有一点色彩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什么，咳嗽过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悲戚，在这小小的空间中，没有回声，她的笑声无比清晰。
她算是知道了，林若萱知道杀了她，其实是放她回去，他们早在那时候动了手脚，瞒过了所有人，其实是要将她的意识，永久的困在这方世界之中……
可笑啊……当真可笑，她堂堂天道，为此事谋划万年，只为幻化出一具身躯。
林清珞本是她最好的选择，却被林若萱给杀灭，如今……连她的备用之躯，也得被她囚禁在此……
若生在这画中世界狂笑，这时，两道身影却落在了她面前。
他们平静地看着若生躺在地上苦笑，许久，林若萱才道：“妙元，如今滋味如何？你利用了那么多人，也偷偷杀害了那么多人，还想要将整个修仙界都作为你的垫脚石，我们如今没有杀你，你可有一丝悔改了？”
若生的笑声渐渐停止，她挪开放在额的手臂，瞧着林若萱和贺兰绪，眼神漠然，“怎么，我悔改，你们就会放过我了？”
“不会，只是好奇。”林若萱道。
他二人拉过这画中溪边的木椅，一人一只，就这么坐在了她面前。
林若萱是真的很好奇，当初她演林清珞时，清绝高冷，天赋斐然，出淤泥而不染，是修仙界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得的清雪仙子。
现在为若生，从不起眼的地方一步步崛起，在魔修横肆的时候，拯救他人于水火之中，观音相慈悲心，受尽散修爱戴，就连各大势力有权有势的人物，都对她赞不绝口。
她是否，曾为这些期待和仰慕的目光，真正动过心，想要保护妙元界……
若生冷笑道：“悔改？这怎么可能？我为妙元界做了这么多，也曾送了那么多人出去，但如今妙元界灵气一路下滑，资源短缩，他们可有回来过，或者，他们可有在上仙界为我做过什么？”
“飞升通道被毁后，我也曾对我修仙界内的修士抱过希望，你们应该知道，那个通道，无非是让人能够直升上仙界的东西。”
“若没了那个通道，修士们只要能自己破开此界壁垒，也能够离开，但至于能不能找到上仙界，那就很难说了……”
她颤抖着挪动着身躯，靠在了旁边的石头边，她大口喘着气，仿佛只是这样，便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会趴在地上，与林若萱说话，她正视着林若萱，继续道：“而同为天道，我确实能够感知到上仙界的存在，若我为修士飞升，是最能找到上仙界所在的。”
“如此，将资源不断给你们这些人浪费，不如全部给我自己，反正……这都是我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包括外面那些人和生灵，也都是在我的天道法则之下所创造出来的东西。”
“如今，所有人都要一同灭亡，我不过是在求生罢了，能为养育他们的天道做些什么，难道不是他们的荣幸？”
“什么化神炼虚，反正他们倾尽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就算千万人之中有一人修至巅峰，又如何？不过是白白耗费我的资源罢了。”
林若萱与若生对视，隐隐有种悲哀，然而也只是悲哀，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早已没有半点同情。
第637章 还是换一个更方便
贺兰绪躺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对林若萱道：“你看我早跟你说了吧，天道无情，最是适合修无情道，她才不会有什么悔改之意，再说，世事并无对错之分，她怎么想的，就由她去吧。”
林若萱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两人正要离去，若生却又道：“你们将我囚禁在此又如何，难道你们还能一直关着我吗？你们飞升以后，就不怕我报复吗？”
林若萱和贺兰绪都回头看了她一眼，然而让若生失望的是，她并没有从林若萱眼中看出什么惧意。
她似乎愣了一愣，林若萱不是最在乎她身边的人了吗？如今怎么不受她威胁。
这件事贺兰绪早跟她说过，若是若生能够报复他们，早就这么做了，她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么做，不是因为她心善，不愿牵扯旁人，而是因为她根本就做不到。
天道与修士一样，同样忌讳人道，而且深知肆意妄为的后果，她作为天道，本就不该有一己私欲，再加上报复，只会反噬的更厉害。
就好像当年在东海之上，她操控君晟去杀林若萱，却因一群散修而不愿出手一般，很多事情她可以亲自动手，却不能使用天道的力量。
甚至就连上仙界的人，日后也不能随意对他们身边的人如何。
这才是林若萱和贺兰绪敢这么大胆的原因。
“我们当然不会一直关着你。”贺兰绪对着若生淡淡一笑。
看着贺兰绪的笑容，若生顿时一颤，相比林若萱，她还是更怕贺兰绪。
“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你是由天地法则，日积月累，幻化而出，不过众多位面中，可不是各个位面都如妙元界一般幸运，可以拥有天道之灵……”
这件事若生当然知道，上仙界对他们这种天道之灵一向优待，而没有天道之灵的位面，他们则会选择一人，让其成为天道之灵，替他们管理那方位面。
“那又如何？”若生有种不好的感觉。
贺兰绪看着若生，目光幽深，“既然你这只小天道要与本尊抗衡，那本尊就换一个听话的天道。”
若生先是愣了愣，随即立刻便面目狰狞地朝贺兰绪扑了过来，林若萱和贺兰绪却同时一避，让她摔在了中间。
若生道：“不可能，那方法，一直被秘密掌控在上仙界少数人的手里，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不过是一个被上面追杀的……”
说到这里，若生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顿住了。
“被追杀的穷凶极恶之辈？”贺兰绪露出笑容，“我当然不是，而且很可惜，我就是那少数人之一。”
若生瞳孔颤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他们将自己囚禁的真正意义，不是杀了林清珞，或是杀了若生，他们是要……真正的抹杀自己……
顿时，若生拽住了旁边林若萱的脚踝，“林若萱，你也是这片位面的生灵，难道你要帮他这个外来者来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