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诗写得太好了。什么诗仙李白,诗圣杜甫,今日都被公子的诗给比下去了。”
刚刚念完,他身边的奴仆们和相识好友都纷纷叫好。
旁边和刘文远熟悉的也纷纷叫好,不过不像奴仆们干嚎。有的还点评出了此诗虽然没有家国天下,但妙在道出年华易逝,喜中带忧忧中带慰,其心境之复杂微妙都道了出来。
浑然不顾他从仆从里接过诗歌,掩饰也不掩饰是托人所作。
刘文远向道好的人拱手,脸上一片自得,“各位谬赞,折煞鄙人。”
转头挑衅似的向张公子打了个手势,“张兄,请!”
张公子冷哼一声,啪,折扇一张,走入场中,朗声吟道:
“旅馆灯昏爆竹残,孤衾冷透怯更阑。
故园雪落千山外,新岁钟鸣独枕难。
乡信久羁书雁断,征衣空拂客尘寒。
明朝又作天涯别,怕向东风看柳烟。”
吟诵完毕,周边轰然叫好。
和张公子交好,又粗通诗词的,轰然叫好。立刻点评说此作和所有前作不同,以逆旅之人守岁的孤独心境为题,视角独特,心系苍生。
刘文远那头的人立刻反唇相讥,说张公子的诗格局孤寡,不像刘公子的诗写出了人生蹉跎,道出人间真谛,诚乃佳作。
张公子这边的人说,诗歌以高雅为先,张公子此诗有柳河东“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孤绝意境,实乃百年佳作。
一时间,又吵得不可纷争。
姚文庆笑而不语。
二楼的翠衫压丫鬟拍拍手,失笑道:“贵客们都别吵了,别忘了大家是为何在此作诗的。诗的好坏评判,自然是我家姑娘说了算。诸位,还有没有献诗的?”
角落的小乙问宁真,“他俩的诗谁写得好?”
“好不好关我们屁事,该你出场了。你找纸笔,我念,你写。哎,你字写得咋样?”宁真面有急色。
“我练过三年簪花小楷。”
小乙转头向侍女要了纸笔,伏在一处栏杆,看着宁真。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宁真开口道。
小乙写了一句,扭头疑惑道:“这不是诗,是词吧。”
“别管是啥,快写。”宁真督促道。
心想这小子的字写得还真漂亮,看来说练过小楷不是吹牛。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小乙耍唰下笔,口到笔到。
“好词啊!”旁边的一位士子低呼道。
“果然好词,情境绝佳。比之白居易《忆江南》意境还要华美。”另一位士子也赞叹不已,看向宁真的目光大为不同。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宁真于周边置若罔闻,只顾念了出来。
“好!”
“此乃千古绝句!”
“此词一出,世间无词矣!”
周边的人纷纷惊呼。
宁真低声让小乙写上自己的名字,转头向众人边打噤声手势边抱拳,笑道:“各位,在下不良人宁真,这位是我哥。我想助我哥哥夺得花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各位看破不说破,就当交我这个朋友了。”
周边众人连忙噤声,纷纷掏出自己的名帖递给宁真。连连道:“那些官宦子弟不都是托人代作么?兄弟你也太讲究了,莫要作茧自缚。”
宁真收下名帖,看着上面的名字,一一热情招呼,像是认识许久一般。
众人大喜过望,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才气高绝,又平易近人,结识此等天才真是莫大机缘。纷纷邀请来日一起吃酒。
而小乙,已经昂首阔步挤入场中,扬着手中纸签,“等等,还有我,还有我!”
楼下角门处站着看热闹的张老鸨三角眼一瞪,“燕小乙?他凑什么热闹?他会做个屁的诗!”
但小乙已经上场,老鸨子也没有撵人的道理。只得气哼哼地看着他出丑。
“我做的词,词牌名为《青玉案•除夕》!”
小乙身形笔直,面容俊朗,再加上一口纯正的官话,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