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这心里……”余氏别过脸去,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她自来是要强的性子,这些年更是把自己绷成了一张弓,一刻也不曾放松开怀过。若是她的炜哥儿还在,她何至于如此。
“二伯娘,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的事,也不会扰了你和大伯娘的清静。”
“这你孩子,说的是什么胡话,一家人哪里来的这些个客气。”余氏按了按眼角,将眼泪忍了回去。“你三姐姐这一胎怀相不好,吐得下不了床。若非如此,她必定是要来看你的。她让我转告你,万事放宽心,自有否极泰来之时。”
“那二伯娘也替我转告她,这话我记下了。”
姜姒想了想,又道:“二伯娘,你也一样,万事放宽心,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一切都会好的。”
她其实想说的是,余氏刚四十出头,在后世看来还是很轻的年纪,应该还有生养的机会。与其日后受制于一个离心的庶子,何不自己再努力一把。
但她一个侄女,有些话实在是不能说太透。
一场闹剧结束,顾氏有很多的话要问。
等谢氏和余氏一走,她就沉了脸,命姜姒回房歇着,将姜烜和祝平祝安叫到一处。凌厉的目光看着几人,因碍着隐情又不能直接发问。
“六郎,你先说,那个莫…莫须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烜一听就来了劲,“娘,我不是早就说过,莫兄弟是个能人。他有本事,手下还有一些可用之人。我听他说过,他还认识我们沈大人。”
“他还认识你们沈大人?”顾氏惊问,心中的疑团更大了些。
转念一想,那个什么聚贤会鱼龙混杂,暗底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买卖,与世家高门之间或许也有往来,认识沈郡王应该也不足为奇。
“认识而已,哪里值得逢人就说道。”
“娘,这你可就误会莫兄弟了。是我见他有本事,提议向沈大人举荐他。他百般推辞,这才说自己认识沈大人。”
“你的意思是,他不愿在京中谋个差事?”
“…好像是。”
顾氏的脸色又难看了些。
这世间若有人有机会却不愿意进衙门当差,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要么实在是胸无大志,要么就是犯过什么事见不得光。
那个连名字都是假的人,想来应该是后者。
玉哥儿怎地如此糊涂啊!
她满心的难受,看向祝平祝安,“他对你们姑娘如何?”
祝安回道:“姑爷对姑娘自是极好的。初时姑娘还不太喜欢他,嫌他是个莽夫,后来才接受他。”
这时姜烜嘿嘿笑出声来,“不枉我劝玉哥儿多了解他,我就知道但凡是玉哥儿了解了他,必定会对他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