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对一个后宅未出阁的女子客客气气,莫不是被姜五这张讨人厌的脸所迷?
“郡王,您是贵客。若是不好好招待,便是主家失了礼数。”
“不妨事的,客随主便嘛。”沈溯摆摆手,对林杲道:“流景,你是知道我的,我最是不在意这些礼数,你千万不要费心招待我。”
林杲:“……”
他们认识这么久,他怎么不知道沈久安这般好说话。
他隐晦地看了沈溯一眼,警告这个好友适可而止。
沈溯耸耸肩,装出无辜的样子。
“流景,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要脸的人。”
你要脸,难道我就不要吗?
林杲憋着气,他这两日都忙着带孩子,哪里来的心思与人吃喝?若非华氏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他必是半点面子也不给。
“五妹妹所思所想不无道理,我与嬗娘夫妻一体,眼下她卧病在床,正在养身体,我自然是不能只顾自己。”
华锦娘更气,这一个两个的,难道都被姜五的脸给迷住了?
“世子表哥,你是侯府的主子,难道要听姜五姑娘一个客人之言,岂不是喧宾夺主乱了套?”她狠狠地瞪着姜姒,“姜五姑娘,你一个客人想做侯府的主,难道是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吗?”
这话就差没指着姜姒的鼻子说,姜姒想给林杲当填房。
林杲听懂了,沈溯也听懂了。
一时之间,气氛极其的诡异。
屋子里的炭火较足,书墨香散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看着姜姒,目光各异。
姜姒在众人的注目下摇头,“所有的话都是华姑娘你自己说的,你说我大姐姐快不行了,你还说我大姐夫要在我和我四姐姐之间选一个人当续弦。你又让我们不要痴心妄想,说你自己才是我大姐夫续弦的不二人选。”
“……”
沈溯眼睛都亮了。
不愧是能说出想当望门寡的人,这位姜五姑娘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他以为这已是极限,不想姜姒接下来的话更是刷新他的认知。
姜姒说:“我没有那样的心思,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想给我大姐夫当续弦,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林杲:“……”
这样的毒誓,也是大可不必。
沈溯心下“啧啧”,饶有兴致看向姜姒。
姜姒朝外面望去,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她在看这世间,在看这天地。
世间的纷扰杂乱,天地的万物相争,或是掩盖在繁华之下,或是袒露在寻常之中。正如慕容梵所说人生百味,诸多复杂,鲜少如人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