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冷哼一声,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怒火汹汹燃烧,仿佛要将眼前人烧成灰烬,恶狠狠地吼道:“我黑石社在这桃源县稳稳扎根三十多年,向来只有我拿捏别人的份儿,何曾有人敢公然上门来找茬!你这女人胆子不小,竟敢血口喷人,想败坏我的名声!”
“败坏你名声?”
云舒柳眉倒竖,一把将老六拉到身前,气得浑身微微颤抖,义愤填膺地说道:“你居然狠心把他赶到山上驯黑熊,这不是存心谋害他性命是什么?今天他在山上差点就被熊给吃了!”
刀疤脸不屑地嗤笑一声,粗壮的双臂肌肉鼓起,像两条虬龙般交叉抱在胸前,眼神里全是轻蔑,说道:“哼,驯兽本就是在生死边缘打转的危险营生,他要是本事不行,最后被熊吃了,那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没那个能耐,况且……”
他上下打量着老六,目光中满是怀疑,“你们瞧瞧,他现在毫发无损,连皮都没擦破一点,哪像遭遇过黑熊的样子?我看你们就是信口胡诌,想讹诈老子的钱!”
老二气得双眼圆睁,冷哼一声,猛地把肩膀上那张还带着温热鲜血的熊皮用力抖开,熊皮上的血迹飞溅,大声怒吼道:“睁大你那狗眼,看清楚了!他能活着回来,是因为我们拼命把黑熊给解决了!”
刀疤脸的目光立刻被那张完整又珍贵的熊皮吸引住,眼中陡然闪过一丝贪婪的幽光,活像饿狼瞧见了猎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呵呵,你们还得谢谢老子呢,多亏我,你们才得了这么一张熊皮。
依我看,不如把这熊皮卖了,分我一半银子,以后我还可以考虑让林宇回杂耍班做事。”
“做梦!”云舒毫不退缩,目光像冰刀一样射向刀疤脸,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你害我夫郎差点丢了命,居然还这么不要脸,想索要熊皮。
今天你要是不拿出赔偿,这事儿跟你没完!”
刀疤脸被云舒的强硬态度彻底激怒,又是一声嗤笑,笑声里充满阴狠,扭头对着院子里的手下大声喊道:“给我把他们轰出去,把熊皮抢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那些手下像恶狼一样一拥而上。
老二脸色瞬间一沉,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稳稳地挡在云舒身前,大声说道:“妻主,你带老六先走,我来对付这群狗东西!”
云舒却镇定自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缓缓说道:“方才听班主说,今天杂耍班要去县太爷府上表演,要是我这会儿跑去官府告你一状,扫了县太爷的兴,也不知道今晚你们这表演还能不能顺顺当当进行下去?”
“你!”刀疤脸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得吓人。
今天可是县太爷小儿子的满月宴,县太爷盼了好久,好不容易老来得子,正满心欢喜着呢。要是因为这点事让县太爷不高兴,影响了晚上的演出……往后,他这杂耍班怕是在桃源县再也没法立足了。
刀疤脸脸皮不停地抽搐着,心里虽有万般不情愿,却也只能冷哼一声。
“算你们运气好!”说着,他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恶狠狠地随手扔给云舒。
“赶紧滚,真是晦气!”
老六眼睁睁看着云舒笑眯眯地把银子揣进怀里,心里一阵刺痛,满是难过。
怪不得妻主这么积极为他出头,原来是冲着索要赔偿来的……
从杂耍班出来后,三人一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迈进家门,云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猛地停下,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老六。
“话说回来,班主将你赶走,你为啥不直接回家,非要跑去山上冒险?”
“因为我没能赚到钱,害怕妻主……”老六说着,眼神里满是畏惧,小心翼翼地偷偷瞄了云舒一眼。
什么意思?在老六心里,她的形象竟然比那凶猛的山上黑熊还可怕?他宁愿去面对九死一生的黑熊,都不敢回家?
从老六那战战兢兢的眼神里,云舒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她心里顿时一阵酸涩,像打翻了五味瓶。
天晓得原主以前是怎么欺负他的,竟把人逼到了这般可怜的境地。
云舒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复杂的情绪,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这糟糕透顶的局面,彻底消除原主留下的恶劣影响。
老六见云舒突然停下来,吓得“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
“妻主,都是我没用,丢了差事,您打我骂我吧。”
老大听到动静,急忙从屋里快步走出来,来到老六跟前,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云舒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轻声说道:“我打骂你做什么,差事没了再找便是,或者你干脆留在家里打理家务也可以。”
说完,她便轻柔地搀扶着老二,缓缓向内院走去。
老六一脸茫然地跪在原地,表情呆若木鸡。
以前他丢了差事,妻主必定是又打又骂,手段极其狠辣。可这次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难道是对他失望透顶,已经不打算要他了?
老六满心委屈,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忍不住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哭包,偷偷抹起泪来。
内院厢房。
老二的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得一尘不染,窗台上摆放着几盆从山上精心采来的野花,花朵娇艳欲滴,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