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庭的情绪几乎低落到绝望,扯出一抹苦涩的冷嗤:“你觉得我很好耍是么。”
“当然不是啊。”余幼惟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我没有耍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嘛。”
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惊慌失措,睫毛也在轻颤。
除了愧疚和害怕,没有一丝别的东西。
沈时庭静默了许久,他注视着余幼惟,终是闭了闭眼,独自压制住了疯狂的情绪。
他自己咽下了苦涩和自嘲,翻过了身。
缓过劲儿来,余幼惟平躺在大床上,重重地呼吸着。
他要起身,手心却被沈时庭抓住了。
显然,沈时庭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余幼惟又乖巧地躺了回去,任由沈时庭把他的手全部握进了掌心里,滚烫的温度包裹着他,竟连身上都多了几分火热。
两人一起平躺在床上。
沈时庭低低地问:“除了对不起,就没有别的?”
“什么别的啊……”余幼惟脑子还不太清明。
“不想听道歉,腻了。”沈时庭说,“换一个理由。”
余幼惟在脑瓜里思索了一圈。
好一会儿,他抿了下唇说:“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那尽早离婚,你尽早自由,我耽误了你一次,不能再耽误你第二次了。”
沈时庭轻皱起眉头,侧首看过来:“你又想把我推给谁?”
余幼惟不敢看他:“怎么能叫推呢,你喜欢子仟哥就勇敢去追,如果需要我的帮助……”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沈时庭冷声打断。
余幼惟愣了下,意外地看过去:“你不喜欢子仟哥?那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
两人静默地对视。
气氛变得焦灼古怪。
沈时庭下颌都在动,似是咬牙切齿:“余幼惟,你修过无情道吧。”
“什么嘛……那你喜欢的是谁?”
沈时庭看了他许久,又挪开了视线,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没接上一个问题,突然问:“那晚是初吻么?”
话题怎么这么跳跃?这么突然?
而且这么尴尬的问题为什么还要提起!
一回想起来余幼惟的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脸也肉眼可见地变红。
“是……”他声音低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就听到沈时庭轻声说:“我也是。”
就简单的三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
如果刚才心跳还只是加速,现在直接飙升了,砰砰砰,又快又重,想要蹦出来一样。
余幼惟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难道是因为夺走了男主的初吻?
过于大逆不道,胆大包天?
可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
沈时庭坐起来,顺势也将余幼惟拉了起来。
他松开余幼惟的手,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夜晚的海风吹了进来。
窗外是浓重的夜色,海浪拍打着沙滩,分不清天空和海的界线,入眼便是满目的星空。
波光粼粼,海面也盛满了月光与星点。
沈时庭双手撑着窗柩,面对着大海,夜风吹乱了他的衣襟,灯光与夜色将他的侧脸分割成明暗的光影。
余幼惟看着沈时庭的背影,一时间愣了神。
好像沈时庭只需要站在那里,就会有属于男主的,庄严而圣洁的光。
半晌,余幼惟的思绪平静下来,低低地喊了他一声:“沈时庭。”
“嗯。”
“那晚的事情,就……就当没发生过吧,你喝醉了不清醒,你也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