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么解释,说她梦到了她会被他们放弃,然后去国外露死街头了,所以她很害怕他。
害怕到忘记他!
那时候只身一个人在国外,没什么钱,每天都是高压环境去赚钱读书,生活,又担心他们会派人抓自己,每天都做噩梦缠身,心理出现了问题,吃药治疗。
直到她在课堂上突然晕倒,醒来时医生拿着脑部CT报告说“短期记忆受损”。
她反而松了口气——她很模糊的想不起霍唯舟的脸,后面很忙很忙就都全忘记了。
只是近一年她的状态又不是很好,才想起来这些事情,但是她没有太在意,生活已经好了起来,告诉自己只要远离就可以。
所有的这一切她无法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没人会相信,他怀疑就怀疑吧。
于是,在李舒莞紧抿的唇边,那抹嘲讽的笑意骤然加深,她甚至放松了身体,慵懒地往后靠进沙发里,抬起湿漉漉却清亮的眼眸。
直视着霍唯舟那双仿佛要吞噬她的深眸,清晰地说道。
“接近你?勾引你?嗯……算是吧。”
她的目光故意在他身上流连了一圈,带着刻意的品评。
“可惜啊,再好的‘猎物’,玩久了也会腻的,我现在,腻了。”
她摊了摊手,睡衣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姿态显得无比随意又无比伤人。
“所以,好聚好散,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一段。?”
话音落下,她清晰地看到霍唯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那股压抑的冰冷气息瞬间化为实质的暴戾。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霍唯舟没有回答她,只是问,
“六年前,为什么逃跑了。”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重重砸在两人之间短暂的寂静上。
李舒莞的心猛地一沉,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无法挽回的懊悔。
“那件事情,对不起。”
她抬起眼,坦然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声音低而清晰,“我怕你们报复,我就跑了。”
“既然知道我们会报复,”霍唯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你还能给我们四个人下药?”
他的视线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时光,将眼前这个看似沉静的女人与记忆中那个疯狂迷恋他的影子割裂开来。
过去的李舒莞,那个冲动、骄纵、不顾一切、甚至有些愚蠢的女孩,怎么也无法与眼前这个带着疏离和戒备的女人重叠。
他向前倾身,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李舒莞,“你那时候就那么喜欢我?”
这句直白到近乎羞辱的质问,让李舒莞的脸颊瞬间涌上一股燥热,尴尬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心脏。
那时候?那时候的原主,确实爱他爱得毫无尊严,爱得可以毁灭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微微别开脸,避开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语气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快刀斩乱麻,
“对。事后就清醒地意识到了,我做错了。所以……”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决绝的请求,
“所以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
霍唯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沉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他幽深的眸子深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无声地翻涌、凝聚,最终化为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我就该放过你?”
李舒莞被他话语中的寒意激得一颤,她猛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眼神清澈而强硬。
“随便你!我会离你远远的!”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只要她进研究所,霍唯舟再手眼通天,也未必能找到刻意隐匿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