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镇长城、滦河、宽河堡垒即刻修缮,滦河屯田亦需尽快开展,此乃第二要务!诸位回去后好好想想,后天的常朝,咱们再一起商量对策!”
“至于绰尔济喇嘛......送他回虎墩兔汗那里去吧!”
“退朝!”
.......
退朝后,魏忠贤带着魏良卿,战战兢兢地来到乾清宫外,跪伏请见。
王承恩入内禀报,崇祯淡淡道:“宣。”
魏忠贤佝偻着身子,拉着魏良卿跪行入内,额头紧贴地面,颤声道:“老奴……老奴有罪!”
崇祯坐在御案后,指尖轻叩桌面,似笑非笑:“哦?魏伴伴何罪之有?”
魏良卿浑身发抖,几乎瘫软在地。魏忠贤却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老奴贪得无厌,积攒家财数百万,其中田产就有......一百万亩......脏银有,有一百七八十万两……此乃欺君之罪!”
崇祯轻笑一声:“欺君?不至于......贪钱罢了!有罪?那就交议罪银、赎罪田吧。”
魏忠贤一愣,抬头看向崇祯,却见皇帝神色平静,并无杀意——崇祯上上一世该恨的人实在太多,黄台吉、多尔衮、李自成、张献忠、吴三桂......仔细算一算,他对魏忠贤、崔呈秀这帮人也算不上多恨。
而且这个魏忠贤、崔呈秀他们还有用!
留着他们可以和东林党“狗斗”啊!
这次割阉党、勋贵的韭菜,得放东林狗来咬!下回去江南割,当然得阉狗来咬了!
“也别都交了,”崇祯淡淡道,“留个二三十万,再加几千亩田养老吧.......那是你应得的。”
魏忠贤眼眶一热,重重叩首:“老奴……谢陛下天恩!”
崇祯又看向魏良卿:“至于你……”
魏良卿浑身一颤,几乎晕厥。
魏忠贤急忙道:“陛下,良卿年少无知,老奴愿代他受罚!”
崇祯摆摆手:“罢了,朕不追究......让他写个悔过书,把他怎么和成国公、崔呈秀他们串联的事情说一下,然后闭门思过去吧。”
魏良卿和崔呈秀、朱纯臣勾搭在一起的事儿,崇祯当然是知道的。一切尽在掌握嘛(就是没掌握魏良卿通虏的罪)!根本构不成威胁,反而给了崇祯清洗朝堂的借口,所以崇祯不打算严惩魏良卿,还打算给他一个转“污点证人”的机会。
只要他懂事儿,狠狠咬朱纯臣、崔呈秀还有那帮勋贵一口,那放过他也不是不行的。
魏忠贤和魏良卿都松了口气儿,魏忠贤又叩了个头道:“万岁爷,老奴还想请辞司礼监掌印......”
“不许!”崇祯不等他说完,就摆摆手道,“司礼监掌印你继续当着吧!”
魏忠贤愕然:“陛下?”
崇祯目光温和:“你得罪的人太多!这次望朔朝会后,那些东林党人肯定要起复一些,若是辞了掌印,不知多少人要整你。”
魏忠贤喉头滚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崇祯继续道:“还有,朕看你挺会经营的,不如就替朕管好内承运库,顺便再带一带王承恩。他为人木讷,不会搞钱,让他拜你为师,你好好教教他。你那些贪墨来的土地财物,都移交给他,顺便告诉他要怎么贪!”
上上一世,崇祯觉得王承恩忠实可靠,值得信任。而在汉东“进修”过之后,他现在更想要个“和中堂”。关键时刻能拿出银子的才是忠臣啊!所以才让魏忠贤“带”王承恩!这可真是“帝贫思和珅”啊!
另外,这大明的财政要天长地久的好下去,就得有个不怕得罪东林党而且又会捞钱的去江南......不让魏忠贤去,还能有谁?崇祯总不能学乾隆来个六下江南吧?
而魏忠贤则觉得这个小皇帝还是说话算数的,他给的“免死金牌”真的可以免死,于是重重叩首:“老奴……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崇祯微微一笑:“魏公公,这可是你说的!”
魏忠贤一哆嗦:“皇上还想要老奴做什么,尽管吩咐!”
“贪官......勋贵!”崇祯说完这四个字,就挥了挥手:“去吧。”
魏忠贤拉着魏良卿,倒退着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