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宫人提醒白氏和楚羽欣二人上前见礼。
这些日子,二人也学了点宫里的规矩。
白氏上前一福:“民妇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楚羽欣跟着一福:“民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钟皇后生小皇子伤了元气,休养这两个月当真是按照医嘱,专心养身子,半点不闻窗外事。还是昨儿才知道皇帝竟然将要出宫的楚流徵抢了回来,将人安置在养心殿,独宠至今。
不仅如此,楚流徵的母亲和妹妹如今也住在宫中。
想来面前这两位就是了。
钟皇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二人,语气还算温和,“起来吧。”
白氏和楚羽欣起身,在随行宫人的提醒下,以不打扰皇后赏景为由告退。
秋穗瞧了眼二人的背影,上前替皇后捏肩,轻声道:“娘娘,楚氏这些日子嚣张得厉害,竟然连太后娘娘的传召都敢不去呢。”
“你想说什么?”钟皇后抿了口茶,抬眼看她。
秋穗道:“自回宫之后,陛下为了她已经两个多月不曾踏足后宫,早已引得后宫怨声载道,听闻前朝也多有弹劾,说是妖妃也不为过。您刚为陛下生了位皇子,您若是进谏,陛下定是会听的。”
她就是不满楚流徵的做派。别的妃嫔也就罢了,自家娘娘可是六宫之主,之前在坐月子不方便,如今出了月子,楚流徵自该第一时间过来拜见。
可这都两天了,竟连人影儿都没一个,如此不把自家娘娘放在眼里,合该叫她知道知道厉害!
钟皇后将茶盏轻轻往桌上一搁,语气淡淡,“掌嘴。”
秋穗一愣,随即飞快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其他人瞬间噤若寒蝉,只有乳母抱着的襁褓时不时发出咿呀声。
上午的风还算凉快,吹得桌上的书哗哗作响。
秋穗一张脸涨得通红,钟皇后抬手搭在书页上,问:“错哪了?”
秋穗抿抿唇,垂首道:“奴婢不知,还请娘娘指教。”
“陛下连母后的劝谏都不听,缘何会听本宫说?”钟皇后声音泛冷,“就因为本宫生了个皇子?”
秋穗确实是这么想的。
自家小皇子可是陛下膝下的第一位皇子,占了嫡长的名分,以钟国公府的权势,日后必然是太子无疑。
那楚流徵有什么?怎么和自家娘娘比?
在陛下心里,合该是自家娘娘的分量更重。
她也想叫自家娘娘借楚流徵立立威,然后顺理成章地将督管六宫之权收回来。
观她神色,钟皇后心下有些失望。
生下皇子只是开始,她能生别人也能生。现在便飘飘然失了警醒,手中握着再好的牌也会输。
再说了,楚流徵如今受宠又如何?
无百日红,男人都是薄情寡性的,皇帝更是。楚流徵早晚有失宠那日,而她只要不行差踏错便一直是皇后,何必在皇帝兴头上去与一个尚未晋封的宫女争这些长短?
日子还长,她又不争一时朝夕。
“回去吧。”钟皇后起身,秋穗上前扶她,钟皇后一摆手,随手指了个宫女过来,对她道:“何时想明白何时再回来。”
秋穗脸刷白,“娘娘,奴婢……”
钟皇后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抬脚带着人离开。
很快亭子里便只剩下秋穗一人,影子被阳光拉长,斜映在假山上,像一杆纤细的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