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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豁齿柴刀(2 / 2)

洞顶高耸,布满了嶙峋的怪石和垂下的、如同巨蟒般的黑色藤蔓。脚下是厚厚一层混杂着碎石和腐朽木屑的泥泞。洞壁坑洼不平,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和早已锈蚀、断裂的矿镐、铁钎。巨大的木制矿架早已腐朽坍塌,散落在各处,如同巨兽的骸骨。更远处,是几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更浓重阴冷气息的矿道岔口,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

这里弥漫着浓重的死寂和荒废的气息,仿佛已被时光遗忘。

年轻樵夫就站在不远处一块相对干燥的巨石上,背对着林涛,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他那身灰布短打在这黑暗污浊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林涛刚想开口询问,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左臂的煞气侵蚀似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他闷哼一声,身体一晃,靠着右手拄着的玄铁斧才勉强没有摔倒。

“呃…”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只见伤口附近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如同蛛网般的黑气正沿着血管向上蔓延,所过之处,带来灼烧般的剧痛和麻木。

年轻樵夫转过身,冰冷的眸子扫过林涛的左臂,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煞气已入筋脉。”他走到林涛面前,语气依旧平淡,“坐下,闭目,凝神。不想死就别动。”

林涛此刻已别无他法,只能依言,靠着冰冷的岩壁缓缓坐下,闭上眼睛,努力对抗着剧痛和眩晕,试图集中精神。

年轻樵夫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如剑。他的指尖并未接触林涛的皮肤,却在距离伤口上方寸许处悬停。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凝练的冰冷气息,如同无形的细针,缓缓透入林涛左臂的伤口附近。

这股气息冰冷刺骨,与林涛体内那股灼热狂暴的煞气如同水火!两者刚一接触,立刻在林涛的筋脉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呃啊——!”林涛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他的手臂内疯狂撕扯!一股是刀身反噬带来的、如同熔岩般灼热暴虐的煞气;另一股则是年轻樵夫渡入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精纯凝练的寒气!冰火交织,筋脉如同要被撕裂、冻碎!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涛的破袄,他牙关紧咬,浑身剧烈颤抖,全靠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昏厥过去。

年轻樵夫的神色却依旧冰冷淡漠,指尖稳定如磐石。那缕精纯的寒气如同最灵巧的冰蛇,在林涛的筋脉中游走,精准地追逐、包裹、切割着那些狂暴的煞气丝缕。寒气所过之处,灼热的痛楚被强行压制,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僵硬。

这过程痛苦而缓慢。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涛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彻底摧毁时,年轻樵夫指尖的气息猛地一收!

“噗!”

林涛左臂伤口处,一股粘稠的、散发着硫磺焦糊味的暗红色血污,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猛地飙射而出,溅落在不远处的泥泞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

随着这口污血排出,左臂内那疯狂的撕扯感和灼烧感瞬间消退了大半!虽然剧痛和虚弱依旧,手臂依旧麻木冰冷,但那股致命的、不断侵蚀心脉的狂暴煞气,竟然真的被强行拔除了!

林涛如同虚脱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左臂,伤口依旧狰狞,但皮肤上那蛛网般的暗红黑气已经消散,只剩下失血过多的苍白和寒气残留的僵硬。

“多谢…”林涛声音嘶哑,看向年轻樵夫,眼神复杂。这人救了他,但手段冷酷,目的不明。

年轻樵夫没有理会他的道谢,他的目光被林涛刚刚排出污血时,从怀中滑落出来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黝黑死寂、布满细微裂痕的古老木牌。正是那块在骨洞中滴血认主、镇压了刀身反噬的沉木枯牌!此刻,它静静地躺在泥泞中,表面沾着一点林涛的污血。

年轻樵夫冰冷的眸子在触及这块枯牌的瞬间,猛地一凝!那古井无波般的淡漠,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他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枯牌旁,俯身,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拈起那块沾血的枯牌。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冰冷的指尖甚至微微颤抖。他仔细地、一寸寸地摩挲着枯牌布满裂痕的表面,目光死死盯住牌身核心处那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淡金色纹路——那是林涛滴血认主时激活的痕迹。

“沉木…祖牌?!”年轻樵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猛地抬头看向林涛,那双冰冷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审视、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林涛被他这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中警兆大生!这块枯牌果然非同小可!

“捡…捡的。”林涛含糊地回答,挣扎着想将枯牌拿回来。

年轻樵夫却猛地攥紧了枯牌,冰冷的眼神如同利刃,似乎要将林涛彻底看穿。“捡的?在这鬼见愁?哼!”他显然不信,但看着林涛戒备的眼神和紧握的玄铁斧,他眼中那丝狂热迅速被冰冷的算计取代。

他掂量着手中的枯牌,又瞥了一眼林涛手中的玄铁斧,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罢了。”他语气恢复平淡,将枯牌随手抛还给林涛,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煞气已拔,死不了。此地阴气过重,久留伤身,好自为之。”

说完,他竟不再看林涛一眼,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黑暗的鬼影,朝着矿洞深处一个幽暗的岔道口掠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浓重的黑暗之中,只留下林涛一人,呆坐在冰冷污浊的废矿洞中。

矿洞内死寂无声,只有洞顶偶尔滴落的、带着锈蚀铁腥味的水珠,砸在泥泞或碎石上,发出空洞的“滴答”声。浓重的黑暗和腐朽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如同无形的囚笼。

林涛怔怔地接过被抛回的沉木枯牌,入手冰凉死寂,仿佛刚才年轻樵夫的剧烈反应只是一场幻觉。他低头看着枯牌上那道细微的淡金纹路,又看看自己依旧剧痛麻木的左臂,再看看身旁那把沉重的玄铁斧,最后目光落在插在腰间的豁口长刀上。

豁口狰狞,如同一个无声的嘲笑。

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他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缓缓滑坐在地。玄铁斧沉重的斧柄硌着他的腰,豁口长刀冰冷的刀身贴着他的腿,沉木枯牌紧握在掌心,传递着亘古的死寂。

那个神秘、强大、冷酷的年轻樵夫,为何对这块枯牌如此在意?他口中的“沉木祖牌”又意味着什么?他救了自己,却又为何走得如此干脆?是忌惮?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疑问在疲惫的脑海中翻腾,却找不到答案。左臂的伤口在寒气拔除后,剧痛稍缓,但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和麻木感更加清晰。他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咬紧牙关,用右手和牙齿配合,笨拙地包扎着左臂的伤口。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

包扎完毕,他已是气喘吁吁。他摸索着从怀中掏出用树叶包裹的最后几颗深紫色浆果——那是他之前在山涧边采摘的。浆果早已被压扁,汁液浸透了树叶。他顾不得许多,将黏糊糊的果肉连同汁液一起吞下。强烈的酸涩刺激着味蕾,却带来一丝微弱的热量和糖分,暂时压下了眩晕感。

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闭上眼,努力调匀呼吸,恢复体力。沉木枯牌紧贴掌心,那冰凉死寂的触感,此刻却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心。怀中另一块温润的沉木牌也散发着微弱的热流,滋养着他疲惫的身躯。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涛的意识在疲惫和伤痛中渐渐模糊时——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细沙流动的摩擦声,从矿洞深处某个幽暗的岔道口中传来!

这声音在绝对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绝非水滴,也非风声!

林涛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猛地睁开眼,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玄铁斧冰冷的斧柄!豁口长刀也被他无声地抽出,横在身前,豁口处残留的暗红光芒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矿洞深处一个被巨大腐朽矿架半掩着的幽深岔道口,黑暗浓稠如墨。

“沙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地面,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缓缓地、持续地移动过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感!

黑暗中,似乎有两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惨绿色幽光,在岔道口的阴影深处亮起,如同两点漂浮的鬼火,带着冰冷、饥饿的恶意,无声地锁定了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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