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换了好几个手机,但是装着那条短信的手机程礼一直没丢。
他时常充满电,然后在某个深夜翻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琢磨明明都约定好了,为什么周尤突然反悔。
想不通的时候,他就会放任自己做一些蠢事,比如给她已经注销的电话号码发短信,或者在第二天订一张回西坪的机票去她的学校转转。
这期间,他从来没想过去找她。因为他知道,周尤上大学就开始谈恋爱了,且跟男朋友感情很好。
他不愿意打扰,更不愿意成为那个活过来的前任。
重逢以来,程礼一直想问周尤当初发生了什么,却害怕吓跑她,只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
如今想想,大约跟她的母亲是脱不开干系的。
生在那样的家庭,有一个强势到管控家里的一切还对其精神控制的母亲,以及一个软弱、没有存在感的父亲,程礼很难想象,她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程礼突然没立场埋怨周尤当初的背信弃义了。
他只希望他们走失的这十年,能够重新弥补回来。
周尤半夜醒来上厕所,结果发现程礼还没睡,她迷迷瞪瞪地揉了把眼睛,起身踩上拖鞋急急忙忙地钻进洗手间。
回到床上,周尤习惯性地钻进程礼的怀里,搂住他的腰,困意连连道:“你没睡吗?”
程礼摸了摸周尤的后脑勺,笑着说:“头有点晕,睡不着。”
周尤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问:“我陪你聊聊?”
程礼看她困得睁不开眼,失笑:“困成这样,继续睡吧。”
周尤闻言缓缓睁开眼,抬手抓了抓程礼粗/硬的头发,不服气地问:“我有这么困吗?”
“聊聊呗~”
她翻了个身,捞起床头柜充电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见已经凌晨三点,她放下手机,转过身抱住程礼,可怜巴巴道:“失眠可难受了。”
“让你的亲亲老婆安慰安慰~”
说着,周尤捧住程礼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刚贴上唇,程礼就扣住周尤的后脑勺,默默加深了这个吻。
周尤刚开始还能接受,吻到最后,周尤嘴巴又干又痛,口腔里全是程礼的味道。
她抗拒地推了下男人,闷哼道:“再亲下去你老婆要渴死了。”
程礼:“……”
躺了会儿,周尤踢了一脚程礼的大腿,祈求道:“你能去冰箱里给我拿瓶矿泉水吗?我好渴。”
“顺便拿几颗车厘子~”
程礼沉默两秒,叹了口气,认命地掀开被子,起身去给厨房给周尤拿水。
不过没给她拿冰水,而是给她倒了杯温水,至于车厘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拿了一小碗。
回到卧室,周尤已经坐起来,看到程礼手里的车厘子,她连连招手。
程礼将玻璃碗放置在床头柜,给将手里的温水递到周尤手里。
周尤是真渴了,一点没装。
接过水,周尤仰头咕咕噜噜几下就把玻璃杯里的水全喝完了。
喝完把玻璃杯塞回程礼手里,她抱着玻璃碗,捡起碗里的车厘子接二连三地往嘴里塞,中途还不忘使唤程礼:“能帮我把垃圾桶挪床边吗?”
程礼忍了两秒,默默将垃圾桶移到她面前。
做完这一切,程礼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看了眼吃得大快朵颐的女人,控诉:“以后不许在床上吃东西。”
周尤见他不满,默默捡起一颗车厘子递到他嘴边,“你要尝尝吗?”
程礼翻了个白眼,拒绝:“不要。”
半秒后,程礼发出没有威胁性的抗议:“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
周尤咬了口果肉,举起手发誓:“最后一次!保证以后不再床上吃东西了!”
程礼扫了眼很快屈服的女人,满脸写着「不可信」。
周尤理亏,吃完碗里的车厘子,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瞄了眼坐在床边默不作声的人,心虚道:“真的,我下次不这样了。”
程礼对她要求不高,只希望她能够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就行。
这事儿来日方长,一时半会也改不彻底。
程礼见她认错态度良好,默认了她的保证。
周尤刚想躺下床继续睡觉就见男人黑着脸提醒:“刷牙。”
“你的智齿还没拔,不怕痛了?”
周尤想起被智齿折磨的那些岁月,无奈地皱眉:“……”
僵持不到一分钟,周尤还是乖乖地爬起身去洗手间刷牙。
刷完牙回来,程礼已经躺下了。
周尤关了灯爬上床,故意翻到程礼身上朝他呼了口气,问他:“闻到了吗?”
程礼煞有介事问:“什么?”
黑暗中,周尤似幽魂般阴恻恻:“牙膏味~”
程礼滚了滚喉结,彻底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