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朋喊回来一个工人和他一起打扫这个被烧的小破屋,锅碗瓢盆洗洗还能对付用,好在屋外有个露天大灶台,他俩简单对付做了一顿饭,我和孩子惊魂未定都没有吃晚饭。
这些人吃饭时候都在讨论着这次火灾,我越听越后怕,带着孩子来到车里待着,孩子是真累了,躺在我怀里睡着了。
吃完饭留下一个人在车里住看着这些机器,其他人都跟着回到县里安排了住处,因为着火的原因,这俩车粮食也被耽误了没去卖成,给司机又加了压车的钱。
一晚上我起来看了孩子好几次,我怕他害怕做噩梦。早上起来问人家结果根本没当回事,还是太小不知道害怕啊。
早上到地里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把昨天收的粮食卖出去,联系了原来老家的那几份收粮的,带着司机跑了一圈,到了下午三点才回到地里,看我卖出去了才敢继续收割。
可是第二车趟的粮食卖的不是很顺利,都说有点早水分大。我思来想去,让所有机器停止了工作,等十月一假期结束,李卢联系的那个收粮老客开始收了在干活,毕竟当时对比下来,他给的价位是最高的。
那时候就算他这边不行,在拉回老家也能比现在强很多了,秋高气爽,晚收几天也能干不少,但是心里又担心太晚了掉秤。
所以这个时机必须掌握好才可以。趁着司机们都回家的空隙,我带着工人们用塑料对付着把我们这个小破屋又整了一下,起码能遮风挡雨,晚上可以住人了。
十月八号,各行各业开始恢复正常工作,粮库也开始全面收粮,李卢联系的老客儿也定准了,我们又一次开始机器轰鸣的收割,这次那个意外闯入的机器没有再来,可能是找到了活干,也可能是因为上次他来了导致我离开差点把房子点着了有些内疚吧,他没有再来打扰我们。
按照李卢的话说他是不敢再来了,第一次不请自来害得咱们房子失火,再来干活都担心不给他钱,我大姐还认为人家内疚,太天真了。
好吧,社会这么现实,我承认我很多时候不如他想的真切,总是犯天真幼稚的毛病。
连续收割了五天,速度越来越快,四轮子拉粮供不上了,李卢他爸在他们村里借了个车过来,这样就能干的过来了。
每一天我都跟着大挂车去称重,算账发给收粮的老客儿,要等他把钱打过来之后才能让车离开,钱打的慢了我就不能让司机走,但是司机总是着忙,说天黑了到地方都得半夜了,就先放我走吧,到地方还不打钱我绝对不给卸车,可是对我而言,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不管司机如何软磨硬泡就是不准走,我告诉他们,你车上是我的身家性命,我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说什么都不能走。司机总是很无奈的摆摆手,似乎后悔来干这趟活。等到李卢打电话说银行卡收到信息,钱打过来了,我这边立马放人,司机走后我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在称重的粮站道边一步一步往回走,等着家里来车接我,这个时间段,会让我想很多人很多事,这一年的辛苦,和我们后来不肯接受我爸回来而闹的矛盾。
不被人理解的无奈,不被人看好的年头儿,这一刻都得到了满足,得到了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