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刘据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想说有舅舅和表哥在不会有什么事?”
他冷笑一声:“你错了!”
“只要官渡侯还活着一天!只要陈氏还存在一天!这大汉就翻不了天!”
“整个大汉,没有任何人可以抗衡拥有陈氏的皇帝!”
“除非哪一天刘氏的哪个皇帝发了疯,直接把陈氏抛弃!否则,只要陈氏还在,大汉便可以万世长存!”
“这也是当初为何太祖、太宗、以及先皇都要与陈氏盟约的原因!”
“陈氏和刘氏已经牢牢的捆绑在一起了!”
他仰着头,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或者说,陈氏已经被刘氏捆绑在一起了,捆绑在历代的皇帝身上!他们不会有别的选择!”
“刘氏却可以有别的选择。”
“这便是陈氏得到如今一切的代价!”
刘据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
“哪怕是孤,将来也一定会做继续捆绑陈氏的事情,刘陈合流,这是命中注定!”
他咧开嘴一笑:“只要刘氏不出现什么抛弃了陈氏的蠢货,那么陈氏便永远会被刘氏捆绑在战车之上!第一代官渡侯想要陈氏成为千年的世家,而太祖也想成为千年的皇朝!”
“所以无论如何,陈氏都不会站在某一位皇子的身边与皇帝为敌,哪怕日后刘陈合流之后,刘氏某一位皇帝的身上流淌着陈氏的血脉也一样!”
“陈氏会永远站在刘氏皇帝的身侧!”
“唏律律——”
身下的马匹仰天长啸,刘据双腿一夹,而后纵马狂奔!
大雨中,笑声回荡,一切都已经注定!
.........
甘泉宫外
江充、李广利、刘屈氂三人彻夜而来,跪伏在甘泉宫外求见武帝。
随着内侍的通传,甘泉宫再次亮堂了起来,一个个的人影出现在了这甘泉宫之中。
李广利、江充、刘屈氂看着这甘泉宫中的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这几个人会在这里?
在甘泉宫皇帝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
官渡侯陈瑞!丞相陈璟!临安侯陈定!冠军侯霍去病!长信侯卫青!
这几位决定了大汉的重量级人物今夜竟然全都在这甘泉宫之中,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他们一样,就连早已经告老还乡的官渡侯陈瑞都在!
哪怕他此时已经垂垂老矣,但看到这位存在的时候,刘屈氂三人还是觉着呼吸一滞。
“陛下!”
江充最先反应过来,他捧着奏疏,脸上涕泗横流:“陛下!臣惶恐!”
“太子在长安鼓动三皇子、五皇子行巫蛊之祸,而现在又已经起兵谋逆,将三皇子、五皇子杀害了!他这是要逼宫您啊!”
“臣冒死前来劝谏!”
“愿为陛下手中剑,抵挡逆贼!”
武帝只是垂着眼眸看着跪伏在那里的江充,眉头一挑,他看着承恩侯,而李广利也瞬间反应过来的说道:“陛下,臣愚钝!受了奸佞的挑拨,继而行此事,欲要陷害三皇子,可却没有想到,这乃是太子的奸计啊!”
“臣罪该万死,不敢求陛下宽恕,但太子殿下为了皇位,却能够狠心行巫蛊之事,这难道不是一种对您的挑衅吗?”
“此事五皇子不知情,全然在臣一身。”
“臣不愿太子如此奸佞留在陛下身旁,还请陛下明鉴!”
刘屈氂也同时说道:“陛下,此事臣可以佐证!”
武帝站了起来,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看着三人说道:“哦?这么说你们三人还是好心了?”
三人连道不敢。
江充补充道:“臣已经从绣衣使者的情报处调动消息,那挑动承恩侯行巫蛊之事的人,他有一位胞兄在东宫处任职,此人必定是太子派遣而来的!”
武帝感慨的看着身边的霍去病、卫青说道:“太子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你们如何看?”
卫青神色不变,只是依旧严谨严肃的说道:“无论是谁,敢行巫蛊之事诅咒陛下,臣都会为陛下将其斩杀,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哪怕是太子!”
霍去病这个刺头也是难得的老实。
“陛下,此事定然不是据儿做的,若是他做的,臣愿提头来见!”
武帝看着一直坐在一旁的官渡侯陈瑞:“陈公,您觉着呢?”
陈瑞缓缓睁开眼,颤颤巍巍的说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不如听听另外一方是如何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