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禄神色阴翳,完全没有了前些日子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只听得他低声说道:“我已然说通了南北军的小部分人,今夜以雨为好,入宫进谏!”
他的眸子中锐利之色一闪而过,整个人像是潜在水中的怪物一般。
“届时.....”
“呵呵——”
说到这里,他没有完全说完,反而是忽而一笑,笑声中藏着些许的嘲讽之色:“官渡侯那里我也已经看过了,他至今为止没有什么准备,我们完全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皇宫!”
他紧紧的握着手,尖锐而又锋利的指甲几乎是要将他的掌心刺破。
吕台却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之后,看向身旁的其他吕氏子弟:“你们可是准备好了?”
“谋逆可不是什么儿戏的事情,若是稍微有所错漏,被人发现,从而导致谋逆失败,你我的未来可就只有俱五刑一条路了。”
自秦开始,到如今结束,“谋逆”失败而遭受处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斯,李斯的下场便是俱五刑。
俱五刑是何等刑法?
便是将最残忍的五种刑法俱为一体,一个个的执行。
人在最为痛苦的状态下死去。
较之上古桀纣的刑法更加残酷。
吕台这话说的吕氏其他人都有些紧张了,但吕禄却只是短促的嘲讽一笑:“俱五刑?”
“你我可轮不到这样子的刑法。”
他坐在那里,神色阴翳的说道:“在这说了,你我这可不是谋逆,我们也没有准备将那小皇帝拉下马,只是....只是想要那小皇帝听话一些,想要官渡侯他们也听话一些而已。”
吕禄颇为自在的说道:“今日之事,唯尽忠而已,何必多想呢?”
吕氏的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惊恐之色尽消。
而等到这群人走了之后,吕禄太抱怨似的抬起头看着吕台:“兄长,何必跟他们说的那么清楚?这其中的事情你我二人知道就行了。”
“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年,该为吕氏付出一些了!”
吕台却面色不变:“你不该这么骗他们的,上位者以阴谋诡计而行骗,终究会让下面的人心寒而恐惧,这不是皇者之道,也不是为王者之道。”
他的脸上带着斥责之意:“我让你入宫见一见姑姑,你可是见了?”
吕禄神色一闪,但却说道:“见....见了。”
见了?
看着目光神色躲闪的吕禄,吕台的脸上瞬间闪过些许阴翳之色,他猛的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吕禄:“你没有与姑姑商议?没有得到姑姑的许可?”
“那你先前与我说的是什么?”
“说话!”
吕禄被吕台提着领子,脸上带着畏惧和害怕的神色,别人不知道,这个大哥的手段有多狠,但他这个当弟弟的还能不知道吗?
于是只能咬着牙说道:“大哥!你糊涂了!”
“姑姑再怎么说也只是我们的姑姑而已,可她是有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女儿的!怎么可能是让我们当皇帝?”
“她放不下自己儿子的!”
“而且,姑姑那么聪明一个人,她能看不出来我说的让盈儿继续当皇帝是谎话?她会相信你说的让她临朝称制这件事情?”
“你死了这条心吧!”
砰——
吕禄直接被吕台甩着丢在了地上,脸颊上与地面摩擦,出现了些许血痕,他咬着牙说道:“大哥,事已至此,若是此时放弃,那便是真完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雷声,一道巨雷响起的同时,闪电从天空中撕裂下来,照亮了地面上这两个人狰狞的面容。
“咚——”
“咚——”
一道道振雷声响起,伴随着响起的还有那大鼓的声音。
“大哥!北军已然开始了!你再不去主持,便真的完了!”
吕台看着吕禄,咬着牙长叹一声,此时风雨大作,无数的风雨将门忽而吹开,些许风雨落在吕台的身上。
“砰——”
他将发冠扔在地上。
“罢了罢了。”
吕台咬着牙朝着外面而去!
吕禄千错万错但有一点说得对,太后不会因为想要自己掌权,就允许他们真的威胁到皇帝位置的!
因为虽然在吕雉的心中权利第一儿子第二,但儿子的确是第二的!
他们这群侄子是比不过的!
..........
官渡侯府
陈成沉默的站在院子中,身旁的士卒、家丁具都是在为他整装。
暴雨顺着那铠甲的线条缓缓落下,落在了地上,继而冲刷着这个普通的夜晚,这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夜晚罢了!
陈云站在一旁,头顶撑着一把黑伞。
“大父,您一切小心。”
听着孙儿的担忧,陈成只是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接过一旁三个人才能够抬得动的“霸王戟”,稍微舞动了一下。
这重达几百斤的兵器在他的手中,竟然如同玩具一样。
小心?
这些年间虽然不再有战争,但是陈成“降临”在陈喜身上所带来的增幅效果并没有结束,在高祖五年时候力气便已经超过了项羽、而如今又是十几年过去了.....
他的力气到底来到了一种什么样子的程度,这谁也不知道。
“砰——”